這位專家是白發蒼蒼的老人,走上講台後,他二話不說就解開自己脖子上的領帶,然後問台下坐得黑壓壓的人群:“誰可以用一根手指給自己打領帶?”台下的人麵麵相覷,無人點頭。
專家又問:“誰能用自己的一根手指,再請身邊的人提供一根手指,在半分鍾內給自己打好領帶?”仍然沒有人搭腔。不過,台下已有男士解開胸前的領帶,用自己的兩根手指,或者與身邊的人配合著用兩根手指打領帶,可是沒有人能憑借兩根手指打好領帶,更不要說是在僅僅半分鍾內完成這一“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
專家在台上等了半晌,擺手製止台下的紛紛議論,麵帶微笑地說:“請大家認真觀看……”說完朝講台一側輕輕一笑,讓另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上台來。她是專家的妻子。
兩位老人站在台上,當眾各自用一根手指配合著打領帶,拈、按、曲、勾、繞、撚、摁、撫、拉……熟練、默契的動作或緩或急,時分時離,兩根手指圍繞著一條紅領帶盡情揮灑。
幾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看著台上的優美舞蹈。真的。那確確實實是一段優美的舞蹈,隻是舞蹈的主角是兩根來自一男一女老人的手指。
不一會兒,專家就用右手托起胸前筆挺的領帶向大家展示,台下轟然響起熱烈的掌聲。掌聲中夾雜著幾個聲音和幾隻高高舉起的手表:“25秒!不到半分鍾!”
等掌聲和讚歎聲停下來後,專家說:“這,就是今天我公開的幸福婚姻的秘訣,很簡單也非常複雜。在座的每位先生或女士,在明年的今天,若你們能和我一樣,僅僅是提供自己的一根手指,並借助愛人的一根手指,在短短半分鍾內打出筆挺的領帶,卻沒能擁有幸福美滿的婚姻,那麼,我將信守合約,加倍償還門票費。”說完便宣布講座結束,然後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挽著妻子緩緩離去。
轉眼一年過去了,在約定的時間,專家再次出現在當初舉辦講座的地方,但沒有一個人前來索賠。專家的臉上浮現出笑容,又流露出少許遺憾。他明白,一定有許多夫妻經過反複演練,已經可以憑借彼此的兩根手指在盡量短的時間內熟練地打好領帶,也一定有少許夫妻在經曆幾次試探後,因無法默契地運用各自的一根手指完美地打出領帶,或許早已情盡緣絕各奔東西了。
在當初聆聽專家講座的聽眾中有一名記者,她原本正與丈夫鬧離婚,在欣賞了專家夫婦表演的“兩根手指的舞蹈”後,回家與丈夫勤學苦練,終於成功地打破了專家的“舞蹈紀錄”——在20秒內又快又好地打好領帶。這名記者沒有離婚,因為她的婚姻生活重新充滿了愛和激情,她的婚姻也因此越來越穩固。她在報紙上發表了一篇小文章,用優美的文字輕輕地問讀者:
你和你的愛人能成功出演這最溫馨的一幕——來自兩個不同的肢體、受到兩個不同大腦控製的手指,在一條領帶上表演優雅的跳舞嗎?倘若你經過無數次努力後暫時還不能,請借助以下八字秘訣:分工協作,耐心細心。
情人節的紅玫瑰
情人節那天,我的情人卻遠在天邊。他正為那個雄心勃勃的計劃日夜奔忙。而且,他又是個典型的自認為成熟的普通中國男人,他不會千方百計,費盡心力地從祖國南方的小城為在倫敦的我,訂一束紅玫瑰的。
所以,這一天我注定與紅玫瑰及紅玫瑰般的浪漫無緣。
其實,隻要我不這麼堅持,至少會有一兩個約會午餐或者晚宴。無論是英國人、中國人,還是黑人、白人或者黃種人,倫敦的男人和女人們大都不願讓這一天閑著。但我還是禮貌地拒絕了熱情的男士們。如果不能和真正的情人共享,我寧願一個人默默地靜守。我絕非傳統的中國女子,也算不上新潮女性,隻是同執地認為,心中那片愛情的天空,理想而純淨。
沒有太多的期待,早晨起來,我便懶洋洋的。打開電視,正播放著記者們捉弄情人們的早新聞。
原來,男記者們穿戴整齊,扮成“老”情人,懷抱一束紅玫瑰,專門贈送那些成雙走來的女主人,而遠遠的一架攝影機正注視著這一切。於是,鏡頭前的女人們無一例外地接過紅玫瑰,個個笑臉盈盈。而身旁男士們的反應則大不相同:有的一臉醋意卻依然微笑著,一派紳士風度;有的上來用手擋住熱情的男記者;有的則怒容滿麵,搶下玫瑰,扔到一旁;還有個竟卡住那位瘦弱的記者的脖子,似乎要一決高低……在無關緊要的新聞中搞惡作劇,這是他們慣用的手法。本來刻板的節目,也變得意趣盎然,散發著活力。往常此日,有人陪伴有鮮花簇擁,我會刻意打扮一番。今天大可不必了。套上牛仔褲,蹬上大頭鞋,披上皮夾克,收拾好上課的所有用具。此時,窗外的細雨淅淅瀝瀝,又是一個陰冷的日子。推開房門,一團香氣撲來,眼前好一片姹紫嫣紅,鮮嫩的花朵正在紛紛細雨中嬌豔地盛開著。知道它們不屬於我,仍禁不住蹲下來注視了許久。想必這是兩個男人送的。一束是由白色滿天星襯托的紅玫瑰,另一個則是由各種花卉精心插製的花籃。這份殷勤和熱烈,當然是為著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