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陽城中,一處取名為明月的私宅,宅子不大,不過卻分外雅致,位於城南南郊。
自三日前宅中搬來了一戶人家後,這宅子就意外的熱鬧,據說宅子的主人是一名得道的高人,霽月清風不說,又道行高深,且還飽讀詩書。
而宅子的主人並不抗拒外人,總是設宴款待名流士族,以及城中修道做官或者正準備入官的新貴,且在宅中,但凡到此的賓客都視若上賓,酒膳供應,琴樂禮應,想來便來,想走便走,造成了車水馬龍的景象。
接連三天,都有慕名而來的各界人士來到明月宅,與屋主談經論道,相談甚歡。
至於他們為何會聽聞此處,也全賴於這宅子的主人,風菱閣下難得不小氣的花了大錢,在城中造了些輿論,讓人都覺得她是來自於仙山的隱士,當然風菱散播出去的話大多都是真的,她也的確有卜卦論道,談古論今,琴棋書畫的本事,隻不過沒有說她的真實身份罷了。
她這麼做,無非就是結實這九州京城的權貴,以應日後所需。
要瓦解一個王朝,兵攻是不夠的,若單純隻是屠殺,那她與北國那群野蠻人有何區別?血流成河不說,還耗費大量的人力、財力,但內部瓦解就不同了,她要的是九州真正的臣服,而不是被迫。
今日明月宅休閉,沒有接納客人,院門緊閉,而堂廳之中卻坐滿了十來人,皆年紀不輕,甚至鬢發斑白者居多。
這些人每人腳下一個蒲團,都跪坐與蒲團之上,向最前方坐在楠木椅上的風菱打了個躬:“家主!”
一聲之下,風菱放下了正要掀起的茶蓋,笑眯眯地望著這些個前輩,站起身來,回了一禮,道:“晚輩雷澤玥,見過各位世叔,今世叔們能應邀前來,玥萬分榮幸,不足之處還請世叔們提點一二。”
話音一落,這些風菱口中的世叔又回了一禮,且有人想站起來回應,被風菱禮貌地壓了下來,請他們不必拘禮。
說話間,風菱看了一眼身後侍著的翠兒,這些人到明月宅都是翠兒的功勞,全賴於這幾日她到處遊說,才說得這些人前來麵見風菱。
當然他們見風菱是一回事,聽不聽風菱的話又是另一回事。
畢竟這些人雖然都曾經是雷澤家的家臣,發誓與雷澤家共進退,但時過境遷,雷澤家都銷聲匿跡了一年有餘,加之閔殤在滅除雷澤家之後,收買了士族人心,要將在場的所有人的心思扳回來,還真不容易。
故而,風菱為了防止這些人首鼠兩端,將自己埋在富陽城中的所有禦妖宗修士全麵啟動了,一方麵監視各族人,一方麵在宮中也布下了眼線,防止有人接近天子高密。
這會兒,在場的,至少有半數人,與其說是自願來的,不如說是風菱半脅迫的,因而在場不難見到有人臉色並不好看。
然而風菱對此視而不見,對眾人說到:“各位世叔,當年隸屬我雷澤家,我雷澤家曾庇佑各位家族,可惜當年雷澤家蒙難,致使各位無所依賴,玥在此向各位世叔表示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