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的龍鳳喜燭靜靜的燃燒,風透過窗欞搖曳出一室恍惚曖昧的光影。
合歡榻上,江沁雪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動不動。繁瑣寬大的吉服裹著她高挑纖薄的身形,龍鳳呈祥色樣的紅蓋頭低低的垂下,就像每一個新嫁娘一樣,她安靜而矜持的等待他的夫君到來,將蓋頭摘下,行合巹之禮。
一陣疾風過,燭影撲朔了一下,幾乎晦滅,撲朔中有暗香飄來,很快便據滿鼻息。江沁雪的隻覺得身體漸漸有些軟麻無力,沉重的鳳冠讓她搖搖欲倒。
陌生的男子的氣息突然靠近,江沁雪有些意外,下意識的問出聲:“誰!”
沒有人回答,一股衝力將她直接壓倒在榻上,蓋頭也沒有揭開,手足頃刻被製住,令她不能動彈,嗤啦一聲裂帛的聲響,犀利透骨,那一身做工精致的喜服已經化作碎片落下來。
江沁雪雖然身體為藥力所迷,但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之後,微微取起雙膝,用力抵住對方的侵犯,一麵咬住喜帕的一角,將臉偏轉一下,便將喜帕拉了下來。喜帕飄落,鳳冠也歪了下來,眼前是一個迷亂狂情的黝黑男子,雖然一身紅衣,卻並非她要嫁的人。
沁雪一驚之下,剛要開口喊出聲,誰想男子灰色的眸子一眯,旋即動作極快的將那蓋頭一團塞進了她的嘴裏,他的嘴角挑起一絲輕佻的笑,目光充滿玩弄和褻意,然後便直接吻上她的脖頸,鎖骨,用力的啃噬,似乎是刻意的要留下點什麼。
不給她任何掙紮的機會,褻衣頃刻之間化成碎布片,美玉無瑕的身體纖毫畢現。
江沁雪的目光裏含上憤怒和恨意,可恨,可恨,內力被鎖,又中了麻藥,她現在毫無反抗之力,隻能任人輕薄。
到底是誰要在這個晚上暗算她!
“好一個美人。”猙獰的聲音再耳邊響起,最後的遮擋被扯下來,點燃了那猥瑣的眼睛如焚。
江沁雪看著他急不可耐的掙脫束縛,心中從來沒有的絕望,難道清白真的要這麼毀掉!
在大婚之夜,還沒有見到夫君之麵,就要被另一個男人毀掉貞潔?
她不甘心!
就在這時,房中燈影突然劇烈的晃動了起來,遒勁的風聲挾帶著殺機穿透了紗帳而來。
沁雪看著飛刀在半空中掠出一道銀色的光芒,直接刺入那狂情男子的脖頸,以一種入微的精準刺穿了他的頸側主脈。
一瞬間,血花飛出,豔紅滿榻,連沁雪身上臉上也是斑斑駁駁,而男子的身體猛然滯住,重重的栽倒,幾乎要將沁雪壓垮。
大睜的瞳仁絕望恐怖的散開。
這猝然間的變故,令人震驚。沁雪楞了片時,回過神來,努力想要將壓在自己身上那沉重的屍體推開。
橐橐的薄底靴聲接近,到了床前,紗帳嗤的一聲被拽開,不,確切的說是整麵的被扯了下來。
身上一輕,那俱血汙的屍體已經被扔在了地上,沁雪抬頭時,對上了一雙幽暗如同冥獄的瞳。
那是一張令人驚豔的麵容,輪廓如刻,濃眉斜挑,眉骨略高,眼窩深邃,鼻若懸峰,唇薄若菱。
一雙深褐色的瞳仁光澤如同琥珀,幽然深邃,微微流轉,便瀲灩如泓,深不可測,此刻這雙眼眸沉靜無瀾的看著她,明明白白,毫不掩飾的帶著三分鄙夷,七分厭憎。
大紅的喜服表明著他的身份,他就是江沁雪今夜要嫁的人,秦王世子宇文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