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1 / 2)

東方已泛起魚肚白,陳曉言看著黑夜假麵淩空一縱,身形消失在叢林裏,方才長長吐口氣,四周靜無一聲,讓她不由以為是南柯一夢。

陳曉言此時已有一天一夜沒有進食了,但她此刻卻一點饑餓感也沒有,心裏不禁為既驚心又動魄的一夜怦怦難以平靜,初陽那有些閃爍的恨意與毫不猶豫的殺氣固然讓她頭痛,但不知前途上還有多少荊棘與險難等著她卻更讓她深感渺茫。

樹林外是條小河,無聲無息地緩緩流淌著。

腳一直在走著,卻顯得有些漫無目的的,是回王府還是走向何處,陳曉言完全不曉得。

前方的路是通向哪裏她不得知,回王府的路該怎麼走她更不得知。

“讓我回家。”陳曉言不由對著空曠的田野大聲喊出來:“我不要呆在這個鬼地方,讓我回家。”

“怎麼?過門不到三天就想回太師府了?”身後有人冷冷地說。

清晨的風有些涼爽,但和身後這人散發出來的冷然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陳曉言嚇了一跳,回過頭來,正迎上喬子衡那雙寒星。也許早上的涼風讓他很不習慣吧,陳曉言看著他的臉色白得有些透明。

“什麼?”

喬子衡背負著雙手:“看來沈家三小姐的確是不把恒王府的規矩看在眼裏了?”

陳曉言聽著他低沉的聲音,知道準沒好事,眼皮一翻棱了他一眼,鼻子一哼邁開步子便在走開。

感覺得到那人身上泛起的寒意,陳曉言隱約揣測出恒王府與沈家,還有那早已遠逝的初雪三方之間微妙的關係。

看著陳曉言挺胸仰頭無視自己似的要從身邊走過,喬子衡嘴角一抽,猛地將手伸了出來,一把捉住陳曉言。

陳曉言冷不防被捉住胳膊,使勁拽了拽,自忖能將喬子衡狠狠地甩開,不料他的大手象是精鋼所鑄一般,竟沒讓他鬆開半毫。

陳曉言停住步子:“幹什麼?”

“幹什麼?”喬子衡嘴裏說著話,但手沒有一點要放開的意思:“沈三小姐不但視恒王府的規矩為一頁廢紙,還三更半夜有外麵遊蕩的習慣,真是讓我開了眼界。”

“我三更半夜在外遊蕩?”陳曉言聽到這兒不由大為光火:“你怎麼不去問問那個怪人去,他才是三更半夜不睡覺,拿把劍跑來殺我。難不成要我為了守你恒王府的規矩,傻子似的呆在那裏一動不動地讓他殺?”

喬子衡眉棱骨一跳:“你說初陽?”

“不是他還有誰?”陳曉言覺得這口氣真是難以下咽:“知道你娶沈飛星是心不甘情不願,但你總得站在公正的立場上吧?難道真要她過門不到三天就死翹翹了嗎?怎麼說她也是皇上賜給你的王妃,你不當她是王妃也就罷了,但你要是想成親三天不到就成鰥夫,真不怕天下人笑嗎?”

“沒想到沈三小姐的行為已是讓人大出望外,還生得牙尖嘴利的。”喬子衡的手還是緊緊地捉住她的胳膊,而且陳曉言感覺得到他手上的力度因為她剛才的話而加大了。

陳曉言忍住痛:“知道你已經有言在先了。說了要讓沈飛星受盡痛苦來償還初雪的死,我陳曉言既已身處此時也無話可說。”說罷,瞟了一眼還捉住自己胳膊的手,聲音已有些冷然了:“放開。”

“什麼?”喬子衡沒動。

陳曉言想想昨晚一夜的逃難,若不是老天可憐遇到路見不平的黑夜假麵,她很有可能命喪初陽劍下,死無全屍。

她惡狠狠地說:“我是說讓你放開手。”

喬子衡下巴微一上仰:“沒有人可以命令我。”

“是嗎?”陳曉言恨得牙格格地響。

喬子衡冷冷地注視著她,看著晨風中的她臉色有些發白,纖細的身形籠在那襲湖藍長衣下,象是隨時要被風吹跑似的。

這時陳曉言出擊了,她沒有用手,也沒有用腳,卻用了嘴。一口咬下去狠狠地咬在捉住自己胳膊的大手上。

痛,從手背上傳至到整個手臂。喬子衡沒有動,仿佛連身子都沒有顫一下,隻是冷冷地看著麵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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