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天旋地轉,迷蒙之中,以歡想起大夫人生下女兒辰以菲後不久特意找過她,告訴她隻要她好好的在辰家生活,她也可以像其他辰家的子嗣一樣生活。
可是現在,她所做的一切算什麼呢?
她這十年的努力,是不是都隻是一個笑話。
以歡的身體往下倒去,胸口處痛的越發的厲害。她的指甲慢慢嵌入自己的皮肉裏,麵容蒼白,一點顏色都沒有。
大夫人微微低了低頭,毫不在意的盯著她痛苦的臉色,像是看戲一般。到以歡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她才略帶嫌棄的挪開了視線。
以歡的眼睛閉上了,思緒卻沒有斷。
她剛出生便失去了娘親,爹也不在身邊,小小年紀的她便嚐盡了人間苦楚。
在她被帶回辰家的時候,她以為她終於有可以依靠的人了,可是一切,原來都隻是她的夢罷了。別人可以輕易擁有的家庭溫暖,對她而言不過是遙不可及的夢罷了。
大夫人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白色的瓶子來,若無其事的倒在了以歡的身上。沒多久,她的身體消失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大夫人將瓶子放到了桌上,一臉嫌惡的自言自語道:“這個賤人總算是消失了。本來我還沒想浪費力氣在她身上,偏偏她這麼不知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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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香氣散開,白色的帷帳邊有幾株豔色的花開的甚好。
床上躺著一個瘦弱的人,身子隱在被子下,幾乎都看不出來有人躺著。她蒼白的指骨節忽然動了動,扣入了墊被中。
以歡的意識本來渙散了,身子卻突然被人搖晃起來。
她費力的睜開眼,麵前是一個生的極為好看的男子,以歡愣愣的看著他,下一秒便猝不及防的被他擁入了懷裏。
“太好了!我成功了!羽色,你哥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以歡一臉迷茫的看著前方,這個人,是誰?他在說“羽色”嗎,怎麼聽起來感覺這麼耳熟的。
在以歡覺得她差不多快要被勒死的時候,那個人終於放開了她,動作也變得十分輕柔小心。
以歡愣愣的看著他,剛想說話卻覺得喉頭難受的厲害。
見她這幅模樣,那個人立刻安慰道:“放心吧,你醒了就代表你沒事了。等一下,我拿藥給你喝。”
以歡以為他會出門去,沒想到他隻是走到不遠處的一個桌前,端了一碗晶瑩的液體便坐回到了床頭。
他將以歡的身體小心的靠在床頭,以歡這才發現她身後放了厚厚的墊子。
他小心的吹了吹藥,動作輕柔的放到以歡嘴邊,笑意滿滿的說:“你哥總說我是繡花枕頭,這下他肯定沒話說了。”
“誒,好歹我是第一次嚐試,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眷顧我。不對,是可憐你哥。要是你也……”
說到這裏,他卻馬上打了自己一巴掌,狠狠的說:“怎麼可以亂說話呢。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
以歡正吞著藥,看著他這麼自言自語的,突然笑了起來,這一笑,她便不可抑製的劇烈咳嗽起來。
伴著咳嗽,以歡感覺自己的胸口疼的厲害。
他看見以歡這麼難受的樣子,馬上就慌了,放下藥就替她把起了脈。
他的表情變得十分難看,解開衣服,取下了一排銀針,在以歡身上紮著。以歡咳嗽的同時,心裏繞開了疑惑,她抬起頭來,看著墨玉,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