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網絡是把雙刃劍(6)(1 / 3)

她叫我,她跟我說對不起,她說她誤會了,中國人很優秀。我看著她撅著嘴,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我止住了哭,但我還是拒絕了她的擁抱。我說,請叫我喬安娜,因為我實在不忍心聽她用我的母語把我的名字叫成愚小豬。然後我破涕為笑。

那個晚上,塞爾瑪破天荒讓我下了廚房,她嚐了我煮的麵之後,讚不絕口。她說以後準許我下廚房,可以開燈。她的笑讓我如沐春風,以為今後的日子可以和平相處了。

可是第二天,我在浴室裏多待了一會兒,她又來敲門。

我鬱悶極了,一個人跑出去。附近的聖坦尼斯拉廣場天空蔚藍,一切都保留著中世紀的風格。教堂裏做彌撒時悠遠的鍾聲,天空飛過的鳥群,帶給人無與倫比的寧靜。

可就在我回家的時候,被飛馳而過的摩托車掛倒了。我的腿疼極了,我掙紮著爬起來,卻驚慌失措,下意識地就撥通了塞爾瑪的電話。有那麼一瞬間,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我想她也許不會理我。可是不一會兒我就看到了塞爾瑪急急趕來的身影。

羞愧於自己的自私和小心眼,躺在病床上的我難受極了。雖然隻是骨折,可是我沒有辦醫療保險,這在法國是要付一筆極其昂貴的醫藥費的。坐在旁邊的學姐一直在安慰我,說醫藥費沒關係,大家會想辦法的。

我問她,塞爾瑪呢?她搖搖頭,笑著問我,你不是不喜歡她嗎?

可是關鍵時候,還是她把我送到醫院的呀。出院手續是學姐給我辦的。我正不知道該如何報答的時候,她卻說要帶我去廣場見一個人。春光明媚的聖坦尼斯拉,陽光正好,生命正好。我突然看見空曠的廣場那一邊,塞爾瑪穿著鮮紅色的衣服在跳舞。她的身後是那個破破爛爛的錄音機,而她的麵前,是一遝零鈔和一張紙牌,紙牌上麵赫然寫著幾個大字:幫幫我的中國女兒。

霎時,我的靈魂被擊中了。學姐輕輕地告訴我,出院手續其實是塞爾瑪幫我辦的。她一直嚴厲地要求她身邊的孩子,而正是由於她嚴厲的教育和在生活上的一絲不苟,她的三個孩子一個已經是巴黎市的高級法官,另外兩個都是議員,深受市民愛戴。

難怪她隻要我那麼低的房租,難怪她要我把這兒當家,難怪她會在關鍵的時刻為我籌錢,原來她一直是以法蘭西的習慣來要求我,原來她真的是把我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來對待。

塞爾瑪,我朝她飛奔過去。我要和她來一個深深的擁抱。

把傷害留給自己

二戰期間,一支部隊在森林中與敵軍相遇發生激戰,最後兩名戰士與部隊失去了聯係。他們之所以在激戰中還能互相照顧、彼此不分,是因為他們是來自同一個小鎮的戰友。兩人在森林中艱難跋涉,互相鼓勵、安慰。十多天過去了,他們仍未與部隊聯係上,幸運的是,他們打死了一隻鹿,依靠鹿肉又可以艱難度過幾日了。

可也許因戰爭的緣故,動物四散奔逃或被殺光,這以後他們再也沒看到任何動物。僅剩下的一些鹿肉,背在年輕戰士的身上。這一天他們在森林中遇到了敵人,經過再一次激戰,兩人巧妙地避開了敵人。就在他們自以為已安全時,隻聽到一聲槍響,走在前麵的年輕戰士中了一槍,幸虧在肩膀上。後麵的戰友惶恐地跑了過來,他害怕得語無倫次,抱起戰友的身體淚流不止,趕忙把自己的襯衣撕下包紮戰友的傷口。

晚上,未受傷的戰士一直叨念著母親,兩眼直勾勾的。他們都以為他們的生命即將結束,身邊的鹿肉誰也沒動。天知道,他們怎麼過的那一夜。第二天,部隊救出了他們。

事隔30年,那位受傷的戰士安德森說:“我知道誰開的那一槍,他就是我的戰友。他去年去世了。在他抱住我時,我碰到了他發熱的槍管,但當晚我就寬恕了他。我知道他想獨吞我身上帶的鹿肉活下來,但我也知道他活下來是為了他的母親。此後30年,我裝作根本不知道此事,也從不提及。戰爭太殘酷了,他母親還是沒有等到他回來,我和他一起祭奠了老人家。他跪下來,請求我原諒他,我沒讓他說下去。我們又做了二十幾年的朋友,我沒有理由不寬恕他。”

一個人,能容忍別人的固執己見、自以為是、傲慢無禮、狂妄無知,卻很難容忍對自己的惡意誹謗和致命的傷害。但唯有以德報怨,把傷害留給自己,讓世界少一些不幸,回歸溫馨、仁慈、友善與祥和,才是寬容的至高境界。

傑克的聖誕柚子

九歲的傑克長著一頭亂七八糟的褐色的頭發和一雙天使般明亮的藍眼睛。傑克從記事開始就一直住在一所孤兒院裏。那裏隻有十個孩子,傑克是其中之一。孤兒院的資源非常的匱乏,唯一的經濟來源就是艱難地、持續不斷地向這個城市裏的居民們發起募捐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