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是木桑榆,顧天麟忙朝著她衝了過去,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抬腳就將那個燒的正著的竹筐衝著身後不遠處的那幾個男人踢了過去。
而後,他一刻也不耽擱的拉著木桑榆就朝著遠處跑了去。兩個人甚至都不敢回頭看一眼,隻是努力的朝著遠處跑去。
好在顧天麟對附近非常的熟悉,帶著木桑榆東拐西拐的總算是將那幾個人給甩開了。站在了一個角落裏,兩人對視了一眼,瞧著對方那一身的狼狽同時笑了出來。
好一會兒之後,他們這才停止了笑聲。顧天麟在身上翻找了一下才摸出了一塊皺巴巴的手絹,握著手絹的手伸到了木桑榆的臉前突然又停了下來,他尷尬的笑了一聲,就想要縮回手,“太髒了。”
木桑榆笑著將那條手絹給搶了回來,在臉上胡亂的擦了幾下之後又拿著它在顧天麟的臉上胡亂的擦幾下,“反正也不會比它更髒了,有什麼關係?”
顧天麟覺著心裏暖暖的,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為止,每一次見到木桑榆好似都是自己異常狼狽的時候。可每一次木桑榆都不會瞧不起自己,也不會在意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桑榆,謝謝你。”
木桑榆故意繃起了臉來,“你這麼說那就是不把我當成好朋友了?”
顧天麟笑了,“你說的是,是我想太多了,既然是朋友那就不應該計較這麼多。對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什麼時候來到國都的?”
“昨天才來的,沒想到剛剛來就遇到你被人追趕,他們是什麼人?”
顧天麟苦笑了一聲,整個人仰靠在了身後的牆上,“他們都是我家裏的人,爹派人來抓我回去,想我繼承家業,去鋪子裏幫忙。”
木桑榆早已經猜到了這一點,對於顧天麟的際遇,她也隻能在心裏默歎一聲。顧天麟的情況在於他一直都想要逃避,明知道前麵的路上擋著一塊大石頭,他不想著怎麼去搬開它,或者從另外一條路繞過去,隻想著停滯不前。
這樣下去,事情永遠都無法解決,麵前的那塊大石頭也永遠都會在,不會因為他的逃避而消失。
這一點,木桑榆也早已經跟他,可是,顧天麟一直都活在自己給自己設置的一個小圈圈裏。他自己不願意走出來,她也沒什麼辦法。
作為朋友,她所能做的就也隻有在他需要的時候給予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至於其他,她真的是有心無力了。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顧天麟苦笑了一聲,“我真的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現在隻想找一個地方躲起來,至於其他的再慢慢想吧。”
“天麟,你這樣一直逃避也不是個辦法,事情早晚都要解決。那是你的責任,也是你必須要麵對的一切。這輩子你可以擺脫很多事和人,可是你的家人,你家裏的事情你是永遠無法擺脫的。”
“我也很清楚,可是,現在我隻想逃,隻想逃離這一切,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木桑榆無奈一笑,“算了,我也不逼你了,還是先去我住的地方躲避一下吧,等你什麼時候想開了再說。”
顧天麟遲疑了一下,總是這樣麻煩木桑榆他心裏非常的不是滋味。
“你怎麼了,是不是覺著靠女人很難為情?”
顧天麟臉上一紅,忙尷尬的別過臉去不看木桑榆,“我不是那個意思,那我就先去你那裏躲一下。”
“好了,走吧。”木桑榆拖著顧天麟的胳膊就想走。腳踏出去了又縮了回來,回頭看著顧天麟,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不記得家在哪裏了?”
之前跟顧天麟為了躲避那些追兵,他們兩個東躲西藏的,轉悠了那麼久,早已經不是她熟悉的地方了。
顧天麟傻眼,“你說真的嗎?”
“是啊。”
顧天麟無奈搖頭,“這下可麻煩了,那你可知道具體的地址?”
“這個……我也記得不太清楚了。”那麼一長竄的地名,她哪裏會記得住啊。“有辦法了。”木桑榆突然喊了一聲。“雖然不記得家在哪裏,但你應該知道廣發藥材行在什麼地方吧?”
顧天麟突然伸手在木桑榆的鼻子上拍了一記,“忘記廣發藥材行在什麼地方了,如果我在附近冒頭一定會被家裏的人瞧見。”
“咦,這倒是個問題。呃,我們找一輛馬車或者雇一頂轎子,你隻要不出麵就沒問題了。”
“也好,那我們現在就走。”顧天麟自然的扣住了木桑榆的胳膊,拉著她就朝著巷子口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