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來見他那副出息樣,沒好氣地說道:“你幹這行時間也不短了,怎麼還因為丁點事情怕成這副德性。”
六兩迅速搖頭,堅定地捍衛自己的名聲:“你不知道,左相最不喜歡兩種人,一為無能的人,二為背叛他的人。因為左相認私生女認完就算,就像從沒認過一樣,所以開始大家都以為左相是說說而已,回頭就忘了。然而後來,在他認的私生女裏,但凡是做了丟臉的事情,最後都會死得很慘。自此大家才知道,被他認作私生女雖身份倍漲,但也有一定的風險。像這位新娘竟然私奔,無疑是給了左相一巴掌,難怪追蹤的人不死不休。”
“所以,左相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才要追蹤那兩人?”
“何止他們兩個?我們這些幫凶都難逃。左相不會放過任何挑戰他權威的人,以他的手段,不把人逼上絕路誓不罷休,要不怎麼可能從社會最底層爬到盛朝權勢第一位?連皇上都鬥不過他,我們這些小嘍囉,死定了。”
雲來想到白天的見聞,那個人危險的氣息,至今仍刻骨銘心,她完全相信六兩的話沒有任何誇張。她沉思片刻,轉而問道,“逸王爺又是怎樣的人?”
六兩聽到雲來突然轉變的話題,明顯一愣。很快,他的臉色從不解轉為恍然大悟,從徹悟轉為恐懼,再從恐懼轉為同情。他迅速搜遍全身,把銀兩一個個掏出放在桌上,最後再從褻褲裏抽出幾張銀票,全部推到雲來麵前,“雲兄,我隻有這麼多了,你趕緊拿著逃吧。”
雲來一頭霧水:“幹嘛要逃?”
六兩語重心長道,“你得罪左相,我的職業操守告訴我,既然我跟你同是一條船上的人,就要共患難共生死。你得罪皇上最信任的逸王爺,我的道德倫理告訴我,兄弟情誼在此,當同甘共苦。但你現在兩個人都得罪了,我娘告訴我,工作無需太盡力,兄弟偶爾也可棄。所以,你趕緊逃,我會盡量幫你攔住麻煩,攔不住的話……那就這樣吧。”
“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得罪逸王爺了?”
六兩怔住片刻,回過神後果斷把銀兩攬回去,不顧猥瑣地重新塞回原位,“早說嘛。要說逸王爺,作為當朝唯一的一位異性王爺,也是個厲害人物。左相一手遮天,皇上舊疾頑固,子嗣單薄,除了太子外,其他要麼病弱要麼才略不行。太子雖文韜武略,但性子溫吞,也不是左相的對手。所以皇上一心培養能夠輔佐太子的得力助手,逸王爺就是他最信任的大臣。若論當朝有膽量跟左相對著幹的,也就逸王爺而已。聽說朝廷最近暗流湧動,左相和逸王爺的不和將會搬到台麵上去,來一場激烈對抗。貌似是與變革有關,但具體是怎麼回事,我們這些江湖人,倒是沒法了解。不過,你問他幹嘛?”
難怪顧月時和左相的對話處處針鋒相對。雲來輕歎一聲,再怎麼說這個麻煩是她惹來的,若組織因為這件事而遭殃,她不願看到。“我想,如果讓逸王爺出手幫忙,有沒有可能讓左相罷手?”
六兩當即抱住雲來的大腿,感動地痛哭流涕,“姑爺爺,你是我的父母,哦不,再生父母!左相那等神人,非吾等凡人所能降服,求逸王爺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為表我對你的感恩之情,我免費告訴你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
“收藏美玉是盛朝貴族的傳統,美玉一直都是彰顯身份財勢的象征。而今年,紫玉成為了盛朝最為高貴流行的飾品。”六兩見雲來領會了他的意思,沒有繼續解釋。
照六兩這樣的說法,那麼其他各地送禮必會把送紫玉作為首要考慮對象,所以她隻需呆在京城這個權貴遍地的地方,就能找到大量上好的紫玉。雲來摸了摸懷裏的紫玉鐲,目光晦朔。若是想要留在京城,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左相那邊的大麻煩。隻是,如何讓顧月時答應幫忙,需要好好想想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