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轉身來,卻見太子正從那曲曲折折的長廊走過來,身邊跟著一大群人。左手邊是仲博與無極,右手邊是一個長相極為陰柔的男子,臉異常白皙,一雙桃花眼看似慵懶,卻又幽深不見底,像是一口深潭,藏了無數秘密。他穿著一件青色的寬身長袍,長發並不像他人那般梳起,而是隨意散落。然就是這副慵懶之姿,卻又有股說不出的魅力,我忽然醒悟,此人套句現代點的形容詞,就是極其會放電!他的身後也跟著兩名女子,都是瓜子臉、杏仁眼、櫻桃小嘴,秀麗之中似乎又多了分慧黠,容貌卻是一般無二,大約是雙胞胎,我不禁多瞧了兩眼。
待一群人走到麵前,我規規矩矩地向他行了個禮。這宮中規矩,後妃一旦入宮,便終身不得出宮,我斷不可讓他瞧出我有離去之意,以免生出事端。
“參見太子妃!”一群人也向我行了禮,我含笑點頭,卻發現那男子眼中竟有譏諷。我心下不禁暗暗納悶,不知他是何人?怎的眼中對我竟有一股敵意。
太子見我盯著那青衣男子,臉色猛地一沉:“紫瀾,母後可安好?”我被他陰沉沉的口氣嚇了一跳,收斂心思,淡淡回道:“皇後一切安好,隻是在清修,不讓人打擾!”他一聽,鬆了一口氣,這才恢複一臉平靜,和顏悅色道:“我已命人將朗星朔安葬於宮外,你對他已算仁至義盡,今後莫要再糾纏此事了!”
我淡淡道了聲是,人都死了,我還能怎麼糾纏!雖好奇他身旁之人是誰,但我究竟不願與他多言,正欲請辭離去,那青衣男子卻忽地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著我,道:“早聞得太子妃文才驚世,今日得以相見,實乃北鶴之榮幸,不知可否請太子妃賜教一二!”
原來他叫北鶴。我正待回話,無極那大嘴巴卻已先響起:“何止是文才,我師傅的兵法才叫了得,總能出奇製勝!我看那戰神,都未必是師傅的對手!”說罷,還喜滋滋地看著我,一臉討好的模樣。
他人許是不明就理,我卻心中明朗。原先我頗為喜歡他爽朗的性格,便收他做了徒弟,抽空教他一些兵法。當然也是揀孫子兵法現成的用,但對他來講,也是受益良多。因而他對我又是敬佩又是感激。然而朗星朔之事,我恨他瞞我騙我,故而對他愛理不理。他性情耿直坦率,自知此事虧負了,見我動了真氣,一邊著急,一邊卻無計可施。現今得了機會,便來拍我馬屁,也不看看這時機是否合宜,真是讓我又氣又好笑。
我回了他一個閉嘴的眼神,他乖乖住了口,撇撇嘴,顯得十分委屈。
“謠言未必屬實,謬讚而已。”我婉轉一笑,做出一副愧不敢當的模樣。
北鶴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正欲開口,卻硬生生被太子打斷了:“紫瀾,再過七日便是天火大典。天火節事關國體,故父皇命我將我國最好的藝館天一閣接入宮中,由他們在天火節表演節目。我知你精通音律,此事便交由你來督促。北鶴先生是天一閣館長,你有事,可與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