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一間茶館,卻隱約聽得有人在談論:“知道嗎?皇都出了件大事!”
“太子妃被聖火燒死了!”
“啊,好端端的,怎麼會燒死?”
“聽說是自盡的,怕是受不了太子還要另娶他人吧!”
“不對,我聽說是太子妃得罪了神靈,神降了天火來責罰她。”
“不是不是,聽說是被害死的。整個皇城都在搜查那犯人,據說是什麼藝閣的藝人!”
七嘴八舌的討論,卻聽得我心驚肉跳,搜查藝閣的人?莫非此計被拆穿了。不行,榕城離皇都不過兩天行程,若是他們追來,豈不前功盡棄,無論如何,我得趕緊離開此地。想到此,不禁摸了摸胸口那塊火玉,溫潤依舊,暗暗歎了口氣——鳳飛城,對不起!
看這晶瑩剔透的質地,這塊火玉,應值很多錢吧。
我找到了榕城裏最大的當鋪。
但在當鋪門口躊躇了許久,我終是沒進去。
那塊火玉仿佛是通了靈性,自將它從懷中取出後,它便暗淡無光。
我撫了撫它,心中卻隱隱約約透著不舍。不知是舍不得這塊玉,還是舍不得它背後的這份牽絆。我實在不願意去想這當中的含義。感情是把利劍,往往傷人於無形。即便傷口愈合了,那深留心底的疤痕卻已悄悄深結。太多的不幸在我身邊發生,母親、皇後,包括我自己,我是真的畏懼了,對於感情!
冥冥之中,我仿佛能感覺到,鳳飛城,一定會去赴那三月之約。
然而他終究等不到我!
這也許是天意,我本就是現代一縷魂魄,同這世界,還有世界裏的人,也許注定不該有任何糾纏。
有時錯失也許讓人悲哀,但之於我來說,也許是種幸事!
“姑娘,要當東西嗎?”正猶豫間,卻見一翩翩公子從內走出,含笑問道。
若是別人,此時此景,我定當以為他是在同我搭訕,但這位公子不是。他的眼清澈明媚,閃著慧黠,卻非奸詐。不知為何,我心底對他生出親切之意。
於是笑著回道:“原本是要當的,不過,仔細想想,終究當不得。”
“噢,舍不得?但是你不缺錢嗎?”他的聲音又細又柔,竟好似個女兒家。再仔細一看他的脖頸處,心中突然一震,如夢初醒,原來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
“但凡來當東西的人,沒一個是不缺錢的吧!”我苦笑,我也不例外,隻是終究難舍,“也罷,我去找份工作吧,有手有腳的,總不至餓死。”
“看姑娘的打扮,莫非是藝閣的人?”
“不是,隻是路上不慎將行李丟失,得經過的藝閣相助,贈了我一套衣物。”
“我看姑娘談吐非凡,想必出身名門。”他眼中竟開始閃動好奇。
“家道中落,沒什麼可提的。”
“一個女兒家要謀生可不易啊!”
我淡淡一笑,卻輕輕道:“你是這家當鋪的老板嗎?”
“正是。”
“你這個女兒家做得,為何我卻做不得?若我經營這家當鋪,自信決不比你差!”此言一出,震得她當場說不出話來。
半晌,她明亮的眼眸微微一眯,道:“姑娘可否到內堂一敘。”
我正欲說好,卻見街道一側一輛馬車飛也似的疾駛過來,仔細一瞧,我卻驚呼了起來,正是定兒他們的馬車。他們仿佛在躲避什麼,車夫將馬車駕得飛快,直將街道兩旁的人嚇得四處躲避。
隻見定兒掀開簾子,與我目光碰了個正著,立刻高喊了聲:“哥哥,我看見冉姐姐了,她在那裏。”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馬車已經衝到麵前,隻見從中飛快躥出一條身影,我隻覺身子一騰空,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已穩穩坐在馬車內。我的天哪,古人都是這麼飛來飛去的嗎,若是如此,以後倒是省力了。
我驚魂未定地看著他們,卻發現定兒一臉焦色,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我抬起手臂,正想安撫他,忽而見袖子上沾了一大片血跡,鮮紅而醒目。我隻覺一陣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