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包袱交給鬱鬱寡歡的景河,摸摸他的頭,指著遠處大樹下一塊石頭,微笑道:“景河,你先去那邊的石頭上歇會兒吧!”末了,又不放心地囑咐一句,“小心包袱,莫要亂動裏麵的藥瓶子!”尤其那裏麵,還有我來不及服用的解藥。
景河是個伶俐的孩子,自然明白我的意思,雖然不高興,但還是乖乖走了過去。
支開景河,我這才與鳳飛城直視。這是個強勢的男人,他的目光充滿了凜冽的霸氣,強勁得幾乎讓人透不過氣。一般的人,見到他這股氣勢,怕要先腿軟了吧!然而我是個不服輸的女子,越是身處劣境,越是不願意對人屈服。他有他的驕傲,我也有我的自尊。母親常說,我最大的毛病,便是太好強。所以,我毫不退卻地回視,一股詭異之氣在我同他之間彌漫!
“你是第二個敢用這樣眼神看著我的女人!”他突然笑了,這一笑似暖日融雪,將原本那股僵硬的詭異之氣驅散。
我一愣,原本嚴陣以待,準備應付盤問的言辭竟一句也用不上,自知以現在的麵容,做什麼表情都隻會徒增恐怖,索性維持麵部零表情,淡淡道:“倒是我的榮幸!”
“你不問她是誰?”
“若你想說,你自然會告訴我;若你不想說,我問了又有何用。”
“你倒是個有趣的人!”
“是嗎?”嘴角一僵,有趣?我嗎?
“我知你心中有許多疑問。”他輕撫著身旁的駿馬,那馬似覺得十分愜意,仰起頭長鳴了一聲!
“隻怕你心中疑問也不少?”
“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每個人輪流回答對方的問題!”他忽地淡淡勾起嘴角,玩味一笑,“也讓我見識一下,雪和雅口中的聰慧女子!”
“可以,隻是不得欺騙!隻能實話實說!誰先來?”心一動,這倒是個好機會。興許可以套出時空之石的下落來。
“我從不占女人的便宜!”他倒是一派大方,這就是所謂男人的自尊嗎?我也不同他客氣,道出心中疑惑。
“昨夜你及時搭救,顯然不是碰巧。我知消息定然是風頌雅傳給你的,隻是你從未見過我,而且我又中了毒完全變了副模樣,為何你能認出我來?”
“毒郎君衛君山的獨門迷香,奉山鎮客棧的惑情散!”他說得很簡單,但也足夠清楚。毒郎君肯定是指那瘋子,看來瘋子戲弄龍天行時,將自己的身份曝光了,否則茫茫人海,就算風頌雅的消息再靈通,隻怕一時也難以尋到我們的蹤跡!
“風頌雅根據那日將瘋子將我迷暈的迷藥斷定是毒郎君擄走了我。我記得那日看見奉山鎮客棧的旗幟下角有個‘風’字,聽說所有帶風字標記的客棧全是風頌雅所開。毒郎君用惑情散戲弄了那幾個人,將事情鬧大,所以你們確定了我們的行蹤。然後一路跟蹤,可是如此?”
他讚許地點點頭:“不錯,正是如此。毒郎君獨來獨往,身邊突然多了個女子,除了你自然沒有其他人。而且他擅長使毒,素來喜歡將女子的容顏變醜,隻是衛君山的使毒功夫太過厲害,雅派來的人根本無法接近你。幾天前聽說你們進入琉璃國境內,便飛鴿傳書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我。這答案你可滿意?”
我點點頭,“輪到你了!”
他幽深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看似慵懶,卻暗藏犀利:“我的問題隻有一個——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我一驚,幾乎被他熱辣辣的目光灼傷!一顆心好似被高置雲端,開始不安鼓噪。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看出什麼了?難道他已知我就是夏紫瀾?不可能,這天底下知道夏紫瀾沒死的,隻有皇後和北鶴!他又怎麼可能知道!還是,他在試探我?
心中一個聲音在說:不如,將事情真相如數相告,求他將時空之石借我一用,也免得自己再費周折!
然另一個聲音立即反對:不行,他同我不過一麵之緣,還不知他是個怎樣的人,怎可輕易信他!而且那時空之石是他們國家的鎮國之寶,他又怎會輕易將寶物相借?何況我又是詐死脫身,錦繡皇朝太子妃的身份又極其尷尬,少一個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便少一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