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外,眾人都看著亮起的紅燈,心裏百般的擔心。
路晚接到古厘打來的電話,立馬丟下手頭上的工作,和夜裏趕到醫院來,看到的是早已昏迷不醒的傲兒和焦急的歐澤,還有傲兒的爺爺,霍家人是最後才趕到的。
路晚坐在急救室門外的長椅上,雙手握得緊緊的,手心直冒冷汗。
歐澤坐在她的對麵,頭埋得很低,低到任何人都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歐澤的旁邊是霍耀司,他坐得很直,臉上看不出一絲其他的表情,隻是冷靜之後再冷靜。
“如果傲兒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路晚看著霍耀司,惡狠狠的說。
他轉過臉看著路晚,淡淡的吐出一句話。
“她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到底她是不是你老婆?你一點也不緊張。”
“她是不是我老婆,你應該很清楚,到現在為止,她和我還是法律上承認的夫妻。”
“霍耀司,我真該勸她和你離婚。”說完,手術室的燈也熄滅了,醫生首先走出來,扯下口罩。
“醫生,我孫女怎麼樣了。”應思遠第一個衝上去,抓住醫生。
“她現在沒事了,隻是我沒見過這麼大意的媽媽,自己都懷孕兩個月了,還不好好的保護自己,大人沒事了,孩子保不住了。”醫生緩緩道來,隻是他的一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醫生,你說懷孕?現在流產了?”曲如是難以置信的問到。
“是的,病人現在還很虛弱,我想最好先不要告訴病人,對她的身體不好。”醫生說完就離開了,隨後護士推著仍然在昏迷的傲兒走出來。
路晚靠在夜裏肩上哭了起來,古厘扶著搖搖欲墜的應思遠,曲如是靠在霍策儒懷裏,表情悲痛,霍耀司一直站在原地,皺著眉頭看著她的臉,和平常看起來沒什麼不一樣,隻是蒼白憔悴了一點,為什麼她不告訴自己懷孕的事,為什麼。
歐澤首先走過去,握住傲兒的手,一路跟著護士一起推著她進病房。
夢裏,是大片大片渲染得鮮豔且陽光明媚的樹林,沙灘上,孩童嬉戲玩水的模樣,看起來真實不已,突然天空突變,大片大片的烏雲取代了湛藍的天空,雷電交加,浪一個高過一個,原本在海邊嬉戲的孩子被卷入海裏,大聲的哭喊著救命,她想去救他,腳卻像是被緊緊的粘在地上,她伸手去抓,什麼都抓不到,孩子的哭聲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她早已經淚流滿麵。
微弱的聲音,有人在叫她,很微弱,卻強而有力,她努力的睜開眼睛,努力的,手心傳來的溫度,足以讓她感受到溫暖。
“歐澤。”沙啞的聲音,在她自己停來都覺得難聽。
“你醒了。”他起身想去給她倒杯水,手卻緊緊的被她拽住,一邊的霍耀司暗暗的捏緊了拳頭。
“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我讓你爺爺和你朋友先回去了,醫院不讓人留宿的,不過破例讓我們留下來,你睡了好久,肯定口渴了,我去幫你倒水,你乖。”他沒告訴她,她昏迷的時間裏,一直在哭,哭得撕心裂肺,那般無助。
“我怎麼在醫院?”
“肯定是‘遊泳’的時候著涼了。”他說得很隱晦。
“我哪有這麼虛弱。”她強扯出一個笑容。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在海邊,有一個小孩被浪卷走了,我想救他,可是我卻怎麼都沒辦法動。”
“好了,隻是個夢而已。”他替她探了探額頭的溫度,淡淡一笑。
“歐澤,我有話要和傲兒說,你能出去一下嗎?”一直沒開口的霍耀司終於說話,他的聲音嘶啞,低沉,放佛壓抑了很多痛苦。
“我希望我回來以後,看到一個開心的她。”說完他起身出去,把門關上。
霍耀司走過來,在床邊坐下,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放佛他在觸碰一個易碎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