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的午後,霍家祖宅裏安靜得有些不像話。
花園裏,應傲兒獨自坐在那裏,眼神望著花葉發呆,微微抖動的睫毛,泄露了她的心事。
她在煩惱著什麼。
路晚看著院子中的她,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挺著肚子朝她走去。
“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隻是覺得有點累了。”
“是啊,是累了,你總是愛把麻煩往自己的身上攬,也不知道是你這個人命不好還是怎麼的,麻煩事怎麼就那麼愛招你呢?”
“女人,你的名字叫麻煩,難道你沒聽過嗎?”
“其實你可以不需要這樣,你大可以說出來,其實在法國接受治療的人是我,不是你。”
“誰叫你當初要考律師,為了我的這個好朋友,我隻好把她的誤點都抹去。”
“可是值得嗎?這麼維護我?讓你把你重視的霍家,重視的丈夫都拋到一邊。”
“值得,這麼維護你,因為你也是我重要的人。”
“我知道你的心裏不好受,我就是不喜歡你這樣逞強的樣子,明明心裏就難受得要死,卻表現得一點也不在乎。”
“我真的不難過,你不要胡思亂想。”我隻是不想那麼得脆弱,不想依賴任何人而已。
“為什麼你不去找歐澤幫你,現在霍耀司的情況也幫不到你,你大可以去找歐澤,隻有歐澤會站在你的這邊。”
“我可不想那麼自私,有的時候,既然愛不了這個人,那就不要去招惹他,我明明不愛他,既然不愛,那就不要讓他有所期待。”
“你哦,真是拿你沒辦法啊。”路晚戳著她的腦袋,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兩人嬉鬧著,就像是回到了少女時代,那般無憂無慮。
醫院裏,霍耀司看著手中的報紙,手指的關節捏得發白。
“霍先生,呆會你想吃什麼?我好讓管家送過來。”水妮看著發呆的他,都覺得他恨帥氣。
“水小姐,我送你回去吧。”久久,他才說。
“我認識路,而且會有司機來接我,再說了,你現在身體又不好,我自己可以回去的,現在還早,我還不用回去。”
“我的意思是,送你回家,回你自己的家?”
“為什麼。”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
“我再有幾天就手術了,手術過後,我會很忙,而且,你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不需要像傭人一樣照顧我,這樣我會覺得很不好意思。”
“我以為我表現得夠明顯了。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
“就是因為明白了你的心意,所以才更加覺得這樣不好,因為我不愛你,不想耽誤你,你還年輕,跟我們不一樣,你的世界太過幹淨無暇,而我們的世界,連我有時候都看不清楚。”
“難道我不如她好嗎?我對你難道不夠好嗎?”
“你很好,你對我很好,悉心,溫柔,什麼都以我為中心。”
“那為什麼你還要趕我走?”她的眼中濕潤起來。
“因為我愛她,即使她發起脾氣來蠻不講理的,人又不溫柔,為人霸道先不說,還很凶,可是她這樣的人卻把我看得比自己更重要,以我得家庭為重,最重要得是我愛她。”
“所以就把我送走。”
“是啊,所以要把你送走,昨天晚上我想了很多,那個傻女人,這段日子肯定為了我受了不少的委屈,她肯定又是一個人撐著,誰也不說,自己一個人扛著,我太了解她了,所以我要是再不好起來,她肯定會累到趴下的。”拋開前幾日的戾氣,他又變成了原來的霍耀司。
“就因為你愛她,就看不到我的愛?”不甘呐,她不甘心呐。
“我們根本不可能,看到和看不到,都是一樣的,我需要的,是和你完全不一樣的妻子,我不是普通的男人,不是一天三餐的溫飽就可以滿足的,我身上所背負的,是我父親留給我的責任和期待,而隻有她,能和我一起並肩完成這個期待,能和我一起承擔這個責任。”
“那你就不介意她和別的男人那麼親密?”
“你是說歐澤?”
“就是歐先生。”
“我習慣了,那家夥從我們結婚開始就糾纏我老婆,不怕,我老婆不會跟他跑的,他的魅力不如我。”說著,他語氣中不自然的透露出自信。
水妮看著眼前的男人,這樣一點也不像他,他不應該是這樣的,這樣嬉皮笑臉的,這個男人,不是她喜歡的那個,他不可以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