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南美高原上,手中的空瓶子,她在收集空氣,南美高原上的空氣。
這是第幾個瓶子了?第十三個?還是第十四個,她不記得了。
這兩年,她走過不少的地方,收集了不少的空氣,卻補不滿心裏缺少的那個情緒。
他很出彩,沒有她,他才能獨當一麵,才知道,應該承擔起的責任。
或許,離開他,真的是對的選擇,這兩年,報紙雜誌上,都是關於他的消息,即便是她到了維也納,即便是到了馬德裏,再或者,是到了南美,都能聽到他的消息。
手上的戒指,在高原的太陽照射下,閃爍著耀眼的光彩。
他們的結婚戒指,他的掉了,她的還在。
說愛,隻要一秒,說忘記,卻要比說愛更多的時間。
蓋上瓶子,塞死瓶口,即使知道,這樣的空氣回到香港後早就流失掉了,卻不願意去想。
知道是一回事,明白卻又事另一回事。
他過得不錯,即便是離開,也是瀟灑的。
她不敢留個背影給他,生怕他發現自己微微發抖的身子。
那就自私點,讓他先離開。
背上大大的背包,她朝山下走去。
一天,又這麼過去了。
接到路晚的電話,是在回到酒店後。
兩個人,在電話兩頭,互相的給予溫暖。
一個離婚的女人,一個未婚的媽媽。
奇怪的組合。
原來,沒有了霍耀司的應傲兒,隻是沒有了方向的浮萍,風可以吹起,水可以帶走。
看著報紙上,他無處不散發的自信的英俊臉龐,再抬頭看見鏡子裏的自己,這樣的隱晦無光。
原來,離開了霍耀司的應傲兒,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發光了。
客房服務輕敲門,端來了剛才點的肉絲麵。
當她看到,在南美這樣的地方,菜單上居然有這道菜,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想哭。
看著熱騰騰的麵,果然是無良的商人,這哪叫肉絲麵。
雞蛋呢?
是阿,為什麼會點這道菜呢。
以前,他們總是在閑下來的時候,跑到大街小巷裏找美食。
肉絲麵,以前,每一次,他總是會細心的替她把雞蛋按進湯裏,他說,熱的好吃些,涼的不好吃。
為什麼,自己會淚流滿麵。
再站在銅鑼灣,看著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紅燈亮起,人群有了短暫的停息。
綠燈再亮起,人群又開始走動。
那一頭,站著他,這一頭,站著自己。
兩人無名指上的戒指,閃耀著微亮的光芒。
都笑了。
原來,丟掉的東西,是可以再找回來的,應傲兒,找回了霍耀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