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它的兩岸,一方是生,一方是死。河就成了輪回,執掌生命和死亡的輪回。
這裏的天空是灰色的,陰沉的,仿佛沒有一絲生機。這裏的大地是綠色的,美麗的,仿佛充了生機。
河從天空流向大地,無數的厲鬼在河上追逐順流而下,一葉葉孤舟乘著白色的靈魂逆流而上。
在天空,河的盡頭,一張王座浮在虛空之中。厲鬼和靈魂臣服於它,天空和大地受命於它。
它,掌握輪回。
王座之上,是一名少年。他緊閉雙眼,仿佛等待著什麼。
在他的麵前,一名中年男子正繞有興趣的看著他手中的麵具。
“終於啊!輪回的麵具終於又凝成實體了,我回歸的日子不遠了!”
坐在王座上的墨霜靈,突然睜開雙眼,一簇藍幽幽的鬼火在眼神中燃燒:“我輸了嗎?輪回!”
輪回轉身看著墨霜靈:“依我看,你從來沒有一絲一毫贏的可能性。”墨霜靈笑笑:“我和你爭了兩年,我已經找到了,我已經找到了座的牢!”輪回一聽,臉色瞬間煞白:“說說你的條件吧,隻要王座的牢繼續沉睡。”他很明白王座的牢意味著什麼,那是無邊的寂寞和恐懼。
墨霜靈站起身來,慢慢走向輪回:“很簡單,隻要......”
......
深秋的風吹過,將遮住初晨的最後一片雲吹散,霜早以化完,天地之間的一切仿佛都像洗過一樣明亮。
在墨府的一座閣樓上,青紗垂在床邊,墨霜靈躺在床上,緊閉雙眼,沒有一絲生的氣息。
旁邊的桌上,瑞腦在獸形的銅爐中靜靜的燃燒。長安落花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一盆溫水放在旁邊,水中還有擴散開來的藍色血液,白色的布條淩亂的擺在桌上,淡淡問去,依稀可以聞到落花中的藥味。
閣樓的門被推開,一襲白衣的李清韻緩緩走進來,她的腳步很輕。
坐在他的身旁,拉起他被裹著繃帶的手。淚水便又順著淚痕落下,讓人心疼。
胸口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血也止住了。但他生存的希望非常渺茫,因為箭差點刺破心髒。
初晨的光撒在他的臉上,他睡得依舊安詳。
閣樓外,一顆小小的楊樹靜靜佇立。深秋刺骨的寒風吹過,樹上的葉子飛落化作了一隻隻枯葉之蝶,大地是它們和他最後的歸宿嗎?
風又次吹過,片片葉又借風力再次起舞。
李清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注視著墨霜靈的眼神中透露出來恐懼。芊芊玉手緊緊抓住他的手,嘴唇不住的顫抖。
他睜開了雙眼,那是一雙燃燒著藍色火焰的雙眼。這讓她回憶起了,那個藍色月亮夜的惡魔。
“不要怕,是我,不是惡魔!”墨霜靈的聲音很小,但依稀可以聽見。
“咳咳~!”一陣咳嗽打破了她的沉默。李清韻的眼淚掉下來,落到了他的臉上,熱烈且滾燙。
墨霜靈極其微弱的聲音飄進了她的耳畔:“韻,不要哭了,我的時間有限。我想求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李清韻抹掉眼淚,也抹掉滴在他臉上的淚:“不行,你醒了就不能再睡。我也不準你再睡。”說著她的眼淚又流出來了。
墨霜靈顫抖著手艱難的抬起,想擦掉她眼角的眼淚。“兩年前,你是如何讓我醒來的,請再幫我一次,最後一次.....”
音畢,墨霜靈放下手,閉上藍色的眼睛。
一雙滾燙的唇,吻上了一雙冰冷的唇。長安落花的香氣讓他貪婪的嗅著,吮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