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過後,葉珠和池連之間就像有了某種默契一般,池連平時不善言辭,但往往就是一個眼神,葉珠就能明白池連的想法,兩人相處起來竟像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他們偶爾的啞謎,讓猜不出來的池守甚至學會了耍賴。
對於池連的病情,由於知道了藥方的問題,藥物也早已經停用了,所以葉珠要做的,隻是把池連體內的毒素導引出來而已,這對於其他醫生來說可能十分困難,但對於葉珠來說就再簡單不過了,就像一個人閉著眼睛找東西和睜著眼睛拿東西一樣。所以這段時間,葉珠對池連的治療已經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中毒的事情,池連認為暫時保密比較好,畢竟這件事情牽涉太大,過早讓池老知道,可能會讓一直以來被譽為“軍神”的池老遭受極大的刺激。葉珠也認為先不要告訴池老,畢竟這種毒素對池連的傷害太大。在沒有治好的情況下,告訴池老隻會加重他心髒的負擔。池連也曾隱晦地告訴葉珠,這件事情他已經有了眉目,似乎與他在情報局的工作有些關聯。
其實早在葉珠第一次見到池老的時候,她就發現了池老的心髒病不隻是一種老年病,而是由於早些年在戰場上負傷所致,病情相對於一般的老年人更為複雜,而且對身體的傷害很大,隻不過那個時候的葉珠跟池老不熟,而且行醫經驗也不多,所以沒有提出幫池老解決病痛的建議。現在,葉珠主要為池連治腿,暫時還無法幫助池老,所以,這種大事還是暫時壓下來,不要驚動池老為好。這樣一來,這件事己方知情的就隻有葉珠和池連了。這就像兩個人分享了一個秘密一般。
最近心情一直很好的池老自然不知道,自己最為滿意的長孫和最信任的葉醫生已經聯合起來決定對他隱瞞一件大事。池老最近經常出門,忙著遛鳥,忙著找人下象棋,忙著找人打太極。自從池連的傷有了希望,他每天都保持著心康體泰的狀態,甚至連纏綿他多年的心髒痛也好了很多,不少一起的老戰友見了他都誇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也不反駁,隻是心裏的氣兒更順了。
經過這些天的治療,池連的病情已經基本穩定了,池連已經漸漸能夠感覺到腿部的力量在恢複了。池母這些天也在按照葉珠的交代,忙著購置一些複健用的設備。雖然池連腿骨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畢竟時間太長了,需要借助一些工具,讓腿部的康複更加穩健。
就在葉珠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王婭一通電話打了過來:“珠珠,猜猜我在哪裏?”話語中帶著一些狡黠。
葉珠暗自好笑,卻還是一本正經地問道:“在哪裏?我猜不到。”
王婭好好地吊了下葉珠的胃口,才獻寶似的說:“我在京城機場呀!意外吧?驚喜吧?珠珠你快來接我吧!”
這時葉珠才裝出一副吃驚的語氣:“啊?你怎麼會到了京城呢?我剛剛回到南城,正準備跟你打電話呢!”
王婭聽到葉珠竟然回了南城,不禁大吃一驚:“珠珠你怎麼會回了南城呢?昨天打電話時不是還說正忙的嗎?怎麼突然就回了南城?”這時王婭的語氣已經帶著些急迫了。
葉珠在電話這頭暗暗竊笑,嘴裏卻還是苦惱地說著:“是呀,這可怎麼辦?我也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呀,你昨天不是也說要在南城準備實習什麼的嗎?”
王婭也聽見了電話那頭的機場的廣播發出的聲音,不由苦笑,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原本想給珠珠一個驚喜的,卻鬧了這麼一出,這樣想著,她的語氣頓時萎靡下來:“那我還是回來吧,珠珠你在家裏等著我哦!”
葉珠見王婭已經做好了返程的準備,才笑著說:“小婭,回頭看!”
王婭愣了一下,才呆呆地把頭扭了過去,她身後不遠處站的眼中帶笑女子不正是葉珠嗎?
看見葉珠唇邊柔和的笑容,王婭狠狠地抿了抿嘴唇,才撲了過去,用力地抱住了葉珠:“珠珠,我好想你呀,這麼長時間不見,一見麵你竟然就耍我,害得我不知道在心裏罵了多少聲自己。”說著,王婭的聲音已經隱隱帶著哭腔了。
葉珠扶起王婭埋在葉珠肩窩的小腦袋,發現她的眼眶真的已經變得微紅,就像一隻兔子似的,葉珠知道她這是受了刺激,就輕輕撫了撫她的背,嘴裏說著:“好啦,再這麼哭下去,機場這麼多人,就都要圍觀你了。”
王婭聽了葉珠的話,果真把頭抬起來,向四周望了望,發現果然有人往這邊看,這才嘟囔了幾句,拉著葉珠走出了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