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帶著苦澀的氣味在口中散開,回味卻帶些清香,其中似乎還摻雜著童思芸唇膏的甜味。她想這並不是跟童思芸接吻的滋味,隻是啤酒的滋味而已。童思芸在韋婉心中獨一無二,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韋婉將酒瓶放回原處,心髒砰砰直跳。她向四周看了看,並沒有人注意到她這裏。韋婉坐直了身體,周圍的喧鬧聲仿佛都離她很遠。
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韋婉嚇了一大跳,回過頭才發現是韋達醉眼朦朧地看著她傻笑,身邊還站著個胖子。
“哥,怎麼了?”
“婉婉啊,這是我高中的老同學。”韋達拍了拍那胖子的肩膀,結果因為醉酒趔趄了一下,還好胖子及時地扶住了他,“嘿嘿,我特高興,這塊太他媽吵,我們出去坐馬路牙子敘敘舊,過一會兒就回來送你回學校啊,你可別亂跑。”
胖子也喝多了,大著舌頭說:“大妹子別多想,我就跟你哥聊會兒天。”
兩人看樣子醉得不輕,韋婉很擔心會被人騙走賣了,後來想想這倆看起來這麼能吃應該也沒人願意買他,於是點點頭,看著韋達傻嗬嗬笑著跟那胖子勾肩搭背地走了,又將目光望向舞台,童思芸就站在那裏。
重生之前,童思芸就是在酒吧駐唱時被經紀人發現的,然後便是包裝成歌手,出唱片。為了打造良好的形象,童思芸拚命減肥,一米六出頭的人,減到了七十斤。然而好在韋婉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此時此刻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
大約是樂隊也累了,開始唱一些節奏舒緩的歌曲。童思芸唱了一首袁鳳瑛的《天若有情》,聲音低沉,被話筒擴大了許多倍,仿佛帶了磁性一般,抓住了韋婉全部的注意力。童思芸的聲音太溫柔了,溫柔中又似帶了許多說不完的故事。
若果他朝此生得可與你,哪管生命是無奈
過去也曾盡訴,往日心裏愛的聲音
就像隔世人期望,重拾當天的一切
此世短暫轉身步過,蕭刹了的空間
韋婉低下頭,望著自己杯中剩下的一點點橙汁,眼睛中仿佛有些液體搖晃著要滴落下來。曾經自己的一生隻有短短二十七年,而與童思芸錯過,越錯越遠,這一世,既然被賜下了重生,就一定不能再錯過她……
想了一會兒,韋婉再度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過得真快,竟然已經十一點多了。學校宿舍大門是十一點半關門,如果在那之前趕不回去就要露宿街頭了。她給韋達打了個電話,對方卻不接聽。
她有點擔心,走出酒吧看了看,馬路牙子上空空蕩蕩的,她再到韋達停車的地方看了眼,頭轟的一聲就大了:那輛橘紅色的小福克斯不見了。韋達和胖子都喝醉了,把車開走了不怕出事嗎?
韋婉連忙給韋達又打了個電話,還是沒人接。她一個人站在空空蕩蕩的停車場上,風吹得臉上直起雞皮疙瘩,想來想去,韋婉還是返回了酒吧,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不知所措。要不要給大伯(韋達的父親)打個電話?大伯應該會打斷韋達的狗腿吧……但是萬一韋達醉駕出了很嚴重的事情,自己豈不也難辭其咎……
十一點半過了,韋達既沒有回來,也沒有給韋婉回電話。韋婉把手機啪的往吧台上一放,懊惱地想,宿舍是回不去了,今晚不知道能在哪湊活一晚上,身上的錢似乎也不夠去賓館或者KTV包廂的,要不幹脆就在大酒店樓下的沙發上窩到天亮?
韋婉有些煩躁地在椅子上坐下來,想了想給韓絮打了個電話,但是韓絮可能已經睡了,手機也是關機。她暗自打算,要是韋達一直都不回來,幹脆就坐到一點童思芸他們唱完,自己去附近網吧包夜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