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韓絮想要阻止聞人蘭。

“不喜歡這件衣服嗎?”聞人蘭半側過頭看她,笑容有些促狹。韓絮也摸不準,聞人蘭是不是在嘲笑她。

“不是,但是經理你送的我不能要……”半句話沒有來得及說出來,太貴了,無論是人情還是價格韓絮承擔起來都很吃力。

聞人蘭這回是笑出了聲,她湊近了韓絮一點,呼出的氣息吹在韓絮臉上,韓絮居然有種轉身就逃的衝動。

“我說過,我喜歡你。”

“可是我還沒有——”

“誰喜歡你還要征求你的同意了?”聞人蘭眼睛眯起來,韓絮注意到聞人蘭的眼角是向上挑的,分明是妖媚的模樣,卻也強勢得讓人無從分辯,“我現在在追你。哪個追人不送東西的?”

韓絮愣在原地,聞人蘭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

她拿著衣服回家的時候,害怕被室友韋婉看出什麼來,將那件衣服小心翼翼地折疊好,放在提包最底下。晚上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她忽然又後悔就這樣接受了聞人蘭的饋贈。

明明已經說服自己不喜歡聞人蘭,可是當聞人蘭對自己那樣微笑的時候,韓絮就沒有任何招架之力了。

如果真的難以接受這份禮物的話,就想辦法還回去吧。韓絮這麼想著,拿過自己的錢包,數還剩了多少錢。這不找錢包不要緊,一找頭就大了:鑰匙又不見了。

因為已經丟過一次鑰匙了,她對此也挺上心的,不會隨手亂放鑰匙。怎麼會又丟了?韓絮翻了翻自己衣服和包,都不見鑰匙的蹤影。她忽然間想起來,當時進試衣間試衣服的時候,是聞人蘭幫她拎著包。

不會吧……

次日上班時,聞人蘭把鑰匙丟還給她:“昨天我撿到了你的鑰匙,應該是你不小心掉的。”

不小心掉的?韓絮將鑰匙握在手心裏,沉甸甸的,心情有點複雜。她看著聞人蘭走向走廊盡頭,那抹紅影仿佛一點點消失在黑暗的盡頭,徒勞地伸出手,想要抓住聞人蘭的身影。她覺得,自己此時此刻想要的,不過是聞人蘭對她說一句話。

她希望聞人蘭告訴她,聞人蘭都是認真的,沒有作弄她的成分。

從第二個月開始,公司的公司就不是工資每月底結了,而是一個季度結一次,韓絮聽有同事私底下議論,是公司的業績和效益都不行了,隨時有某天都會關門大吉。大概真是應了這一句話,公司老總把所有員工都轟出辦公室,要求去跑業務。

韓絮搞不懂這個跑業務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業務應該怎麼跑,估計就是穿著正裝,給每一家鋪麵名片:“你好,請買我們的理財產品。”

韓絮當然沒有跑業績,而是在附近一家冷飲店裏坐了下來,盤算在結工資之前的這幾個月裏,自己怎麼解決零花錢的問題。

正想得入神,冷不防肩膀被人一拍,回頭現聞人蘭正站在自己身後,嚇了一跳,臉馬上就紅起來了。聞人蘭是人事經理,雖然理論上不是自己的直係領導,但也算管理層的,被她現自己在工作時間躲到冷飲店吃冰淇淋,自己的工資會被扣光的吧……

聞人蘭卻沒有生氣的意思,依然笑得格外嫵媚,在韓絮對麵坐下來:“以後不要躲在這裏,這邊人來來往往的,很容易就被公司現,要躲,就躲在巷子最裏麵的咖啡廳裏,樓上還有吊床可以睡一覺。”

聞人蘭修長白皙的手指遙指向巷子那邊,韋婉卻沒有注意到那裏究竟是什麼地方,隻微微仰臉,望著聞人蘭的手指和纖細的手腕出神。聞人蘭對韓絮又說了幾句什麼,韓絮都沒有仔細去聽,於是聞人蘭又借口公司裏有事,起身告辭了。韓絮心裏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惱火,為什麼聞人蘭總會適時地出現,又恰到好處地消失?

自從開始“跑業務”之後,韓絮的工作量陡增,增加的內容大致包括早上去公司打開,然後從公司所在的大廈裏出來,步行到不遠處的咖啡廳裏,找個舒適的位子坐下來,開始玩手機;等到快到下班時間了,再返回公司打卡。

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下去,好像也不是個事。韓絮想著跳槽,辭職信三個字在ord裏敲出來了,卻又猶豫著,一個字都寫不下去。她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也不知道辭職之後,還能不能見到聞人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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