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前線傳來勝利的消息,雖然突厥並未退兵,也未投降,但按照如今的情形來看,我們應當是不會失守。
然而,永瞻的擔心並沒有結束,再過二十天左右,到了九月中旬的時候,西北的天氣就要轉寒了,除了西北的守軍,龍胤的將士大多都不習慣邊疆的苦寒,而突厥兵卻是長期待在這樣的地方,在這方麵,我們已經處於弱勢了,所以戰爭必須要盡快結束。
這一日,永瞻來含光殿用午膳,我瞧著他似乎有些煩惱,便道:“皇上要不要下一盤棋?正是讓心靜下來的好方法呢。”
永瞻道:“朕在你這裏,似乎總是特別放鬆,那就下一盤吧。”
我拿出棋盤。
我不漏聲色的在棋盤上擺出一個陣勢。這個陣勢我琢磨了好幾天,根據阿紫傳來的消息,與突厥兵的陣法極為相近。
我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禁有些佩服立恒。他看似閑散,卻運籌帷幄,連兵營裏都有他的人,打仗的前線都能夠傳來消息。
棋盤上的走勢到底還是比真實的陣仗要容易的多,永瞻的眉頭沒有皺多久,就已然鬆開,他笑道:“你還真是朕的幸運星,跟你下棋都能夠找到靈感。”
我假裝疑惑道:“什麼靈感?”
他落下一子,淡淡道:“自然是戰事的靈感。”
我沉下臉來:“皇上雖是誇獎臣妾,可臣妾卻是萬萬不敢當。皇上這話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隻怕讓旁人以為臣妾幹預朝政,文官也會彈劾臣妾的。”
永瞻笑道:“朕不過是實話實說,倒讓你忌諱了。”
我柔聲道:“臣妾與皇上心有靈犀,皇上的意思臣妾自然都懂。可是旁人卻未必懂,弱勢會錯了意,那臣妾的罪過,可就大了。”我窺探著他的神色,“臣妾知道近來皇上被西北戰事所困擾,臣妾也想幫皇上,可臣妾也知道,以臣妾的身份,是不能這樣做的。”
永瞻看向我的眼神裏充滿了柔情,他微笑道:“其實你若是幫幫朕,也未嚐不可。”
我連忙推拒道:“後宮不得幹政,更何況是這樣要緊的戰事。臣妾即使再想要協助皇上,也絕不能出這樣的主意。”
永瞻道:“無妨,朕隻是想要聽聽你的意思。何況,朕今日與你講的是家事,是如何讓一個家走過困局,不是國事。”
我心中感念他為我尋了這樣的由頭,他這樣講,我必定是要說的了。而且我即使今天不說,將來也是要尋著由頭討論朝政的,不然如何掌握至高無上的權力?倒不如先讓他有個準備,以免將來我若是說了什麼關於朝政的,讓他忌諱。
我略微思考了一番,小心翼翼道:“皇上應當知道,臣妾的表舅便是外族人。所以臣妾就想,為什麼表舅和他的族人並不會對龍胤造成威脅?”我見他的注意力被我吸引,隨即道,“後來才明白,表舅和他的族人們早已經在龍胤生活了幾十年,甚至是一百多年,早已經與漢人融合,甚至是與漢人無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