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瞻陰沉著臉,問我:“皇貴妃,朕記得,當初秦貿來刺殺朕的時候,你為保護朕險些被他刺傷,當時,是五弟救了你吧。”
玉妃驚訝道:“呀,看來早在當初,寧親王與皇貴妃就已經……”
我緊緊地攥住手心,正要說話,永瞻又想起了什麼,道:“還有,二十三日,五弟逼宮,你出現在了昭陽殿對吧。你當時到底是去做什麼的?”
我的額頭出了許多細密的汗,整個人都緊繃起來,跪了這麼久,連膝蓋都開始抽痛了,我心知不能再跪下去,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然而即使我能夠證明我與立恒沒有私情,永瞻的心中也已經開始疑心我了,這是大大不妙的事情,將來要修補他的懷疑,讓他重新信任我,更是難上加難。
我的聲音含了深深的悲切,幾乎是將我這麼多天以來的辛酸全都加了進去:“臣妾與皇上夫妻六年多,臣妾以為皇上對臣妾是信任的,殊不知……”我閉著眼睛,做出一副沉痛的樣子,“臣妾當日的確是去看皇上的,臣妾若當真與寧親王有私情,又怎麼會看著皇上將他關押而一言不發呢?若真是有私情,又怎麼能夠強顏歡笑,轉眼就與皇上說著那麼多體己話呢?若臣妾心中的人真是寧親王,臣妾是如何狠得下心,做到這種地步的?”我的確是做到了,我還當真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永瞻微微一愣,我知道,即使如此,他心中的狐疑還是消不盡,他在懷疑我。
三姐道:“臣妾也願意相信四妹是清白的,隻不過夢鳶與槿如各執一詞,說也說不明白,槿如是四妹的家生丫鬟,出了這樣分辨不明的事情,按照規矩……”她看了一眼永瞻,“是要將槿如送到慎刑司去,若是曆經七十二道刑罰還不改變,那就可信了。”
我一驚,慎刑司是什麼地方?槿如若真是受了七十二道刑罰,哪裏還有命回來?我已經失去了立恒,如何還能夠搭上槿如?當即冷冷道:“為什麼要將槿如送進去?而不是把夢鳶送進去?難道在三姐的心裏已經認定了是本宮與人私通,所以才要讓槿如來證明本宮的清白,而不是讓夢鳶說出是她誣陷本宮?”
三姐微微一笑:“娘娘,臣妾知道您擔心槿如,可是規矩如此,若槿如受刑之後還是認定是夢鳶誣陷了娘娘,才能夠把夢鳶送進去。”她悲憫地看著我,“為了四妹的清白,隻能夠犧牲槿如了。槿如侍奉四妹這麼久,娘娘待槿如也很好,儼然是半個主子,知道的事情恐怕也多,若是用起刑來,隻怕還會說出什麼咱們不知道的事情呢。”
她一口一個“四妹”又一口一個“娘娘”,無非就是為了繃緊我的神經,半分也鬆弛不得。
賢妃道:“昭容這話說的不錯,這麼做無可厚非,皇貴妃娘娘若真想保住自己的清白,讓槿如受些罪也無妨。”
槿如深深一拜:“小姐,為保小姐清譽,奴婢願意往慎刑司一趟。”
我正要說話,永瞻道:“那麼,吳璉,將槿如送往慎刑司。夢鳶是重要證人,就送到賢妃那裏去,賢妃也多問問其他的事情。皇貴妃,暫且禁足,賢妃賜協理六宮之權。”
話已至此,我不能夠再說什麼,而且已經過了半個時辰,隻怕再拖下去,我的身子也受不了。我憐憫地看了一眼槿如,對著永瞻深深一拜:“謝皇上恩典。”
我起身,一個站立不穩,沈青連忙過來扶著我道:“娘娘小心,娘娘要保重身子,無論如何,娘娘還是皇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