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青州有一個使劍的好手,叫做林降,他好使一手慢劍。慢到什麼程度呢?慢到劍還沒出便已經投降,他的名字便由此而來,在早之前似他這種混日子的人是沒有名字的。他與人對打時還愛嘴裏叼著些東西,還說使劍是醞釀,如美婦繡花,老嫗磨針。雖說他這人有些奇怪,但是劍術卻是實打實的強。昔日青州第一惡狗瘸子李在他投降之後愈窮追急打,反而被他嘴裏不停下嚼狗尾巴草,手斜著一揮,斬斷了脖頸,血沿著斷裂處噴湧而出。但是,除了劍術高明外,林降還有一個愛好眾人皆知,那便是他喜歡吃雞,無論是燒、烤、清蒸、紅燒、醬香、熏,從來不挑。他喜歡吃雞據說到了日食三隻,高興時多吃,,不高興時反而吃得愈多。這同一些人愛喝酒是一個道理。開心時喝酒可以拿來助興,悲切時喝酒可以獨自療傷。
但是今日林降卻沒有吃到任何一隻雞,青州城內的所有雞據傳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俊俏公子買下,便是平日裏生意慘淡的鋪子也早早的開門一會兒便關門了,林降摸著頭上沒有幾根的頭發,眼睛胡亂的四處看,臉上的表情五顏六色。
城內人來來往往,林降在一家剛收了攤子的小販麵前站了一會,忽然想到,那些平常吃的雞賣光了,但那雞不也是天生地養的東西?山上應當是有一些野雞的,雖說自家手藝差些,但好歹雞還是那隻雞,這所具有的功效那是一樣都不差,即便味道差些,也好過眼下這內火直燒。隻看烈日當空,影深路遙,林降抖了抖身上掛著的劍便興衝衝出城而去。
此時的青州城外南三十裏的地方,卻有一篝火,上麵架起了煺了毛的雞,一隻手不時撒著些香料在上麵。燒烤著的是位衣著考究大袖藍色直裾樣式的青年,散發用褪色了的黑色發帶束在後麵,樣子俊俏,大概還不到弱冠之齡,但也相差無幾,差不了多少年歲。青年身旁斜放著長布包,樣子看起來是半打開著的,影影約約有半截長棍露了出來。
“我說今日這城內怎沒有一隻雞,原來是有人在這裏。”
聲音到,人也到了,來人正是方才出城的林降,青州緊靠魯、定二州,唯一有山巒的地方也就是城南。林降一出城門南走便聞著香味到了這裏。看到一個俊俏的少年在這裏獨自篝火燒雞,又想起城內的雞都是被一個俊俏公子買下,林降自然把這人與那些往日裏找他做事的人聯係在一起。
“這位老前輩,你這就前言不搭後語了,你說,是不是?”
明明是俊俏的青年,聲音卻仿佛是被人用刀子深深的刮了一遍,好比那大冬天下雪路邊風吹大鐵爐的聲音。林降聽到這樣的聲音身形也是頓了頓。不怪林降見識短淺,實在是聲音與樣子給人的差距太大,便是成名已久的老江湖聽了也不免遲疑。
“冒昧問一下,閣下。。”
“你若是要問這隻雞可吃不可吃,我回答你,不可。”
林降走到青年麵前,坐到了青年對麵。
林降說道:“說吧,這是要我辦什麼事?不過先說好,喪命的事我可不幹。”
“若是喪命的事,我又何必找你?你又何必吃這麼多年雞。”
林降疑惑的說道:“這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