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現在依然是那副模樣,便好像馬猴的腳沒有踩到他頭上一樣。
和尚說道:“馬猴你今日便要如此心急。”
馬猴沒有說話,而是轉著臉看向院子裏此時僅剩的幾個人。
傅康已走,道士和那女人暫時不會下來,周巧巧同曾莫問都在裏麵。
馬猴於是臉轉了回來說道:“歸一,自是歸字輩,無論因為誰,自然都得早早的皈依,今日也合該你皈依。”
和尚嘴裏說了一句‘阿彌陀佛’,然後頭一低,手裏的佛杖舉起朝頭頂舞了一圈。
舞這一圈自然是為了將此時站在他頭上的馬猴打下來。
馬猴自然是在佛杖舉到和尚頭頂的時候便已經有所準備腳尖一點跳了起來,而跳起來的馬猴將生死簿收到了懷裏,手裏出現了一把匕首,這把匕首同之前刺到尼姑身上的匕首是同一種匕首,但並不是同一個,他們是同一時間出現甚至可以說原來他們是同一塊鐵,同一把錘子錘擊出來的利器,但是並不是刺到尼姑身上的那一把。因為馬猴現在隻有這把,尼姑身上那把現在還在那個位置上,馬猴當時並沒有收回去。所以馬猴手裏拿著這把匕首就像之前拿著那把匕首一樣,不過也終有些細微不同,就像女人與男人一樣,因此之前馬猴一刀一刀的刺進去,而此時卻是隻準備了一刀。
馬猴於是手裏拿著匕首,整個人也像一把匕首,就這麼從上而下刺向了和尚。這一刺斷是無法更改也是無法收力的。
而大家都知道,佛杖雖長但勢大力沉,便是大力士也終究不可能舞的如一麵盾牌一樣蓋在頭頂,而馬猴此時卻真的像一把匕首。
所以佛杖轉了一圈收回來的時候,馬猴的匕首從和尚頭上最中心處的戒疤那裏刺了進去。不能說找到了破綻,隻能說以偏打全,碰了個正好。
當然,這戒疤所在是骨頭是頭骨,這匕首也並非天上神仙的神兵利器,所以和尚的頭還在,身子也沒有從這裏一分為二,若是一分為二,那豈不是比說書人還要說的誇張?此刻隻是戒疤上麵真實的出現了一個洞,洞不深,但是也剛夠一個人用來嗚呼哀哉早登極樂。如果有人足夠天真無邪,便可以在這個時候簡單的從這個洞中看到一個人腦子裏有什麼,不過沒有人會這樣天真無邪,而腦子裏也確實沒有什麼。
馬猴一擊已中,順便借力便將自己彈了下去。
和尚的佛杖這個時候剛剛從自己的頭上舞了一圈,然後狠狠的砸在地上。
馬猴落在地上的時候先是蹲著,但是轉瞬便癱坐在地上了。
這個時候倘若有外人在此,或是會好奇,這番像雜耍一般的場麵怎麼一轉眼便結束了,不過若是真有這人在場,這種想法剛產生便會消失。
因為殺人隻需要一刀。
殺人需要很多刀嗎?不需要,如果準一些,穩一些一刀就足夠。
所以和尚的佛杖是平平的躺砸在了地上。
而和尚撐起手掌,雙手合十,說了句‘阿彌陀佛’。
道士於是閉上了眼睛,樹上的女人也閉上了眼睛。
馬猴說道:“閻王俯身小鬼難藏,公孫大哥,今日馬猴也算是為你報了生死之仇,望你九泉之下,尚得安眠。”
馬猴說完這話之後,反轉過身子來麵對這公孫衍之的屍體,重重的磕了三頭。
然後起身走到尼姑旁邊,將自己的另一把匕首收了起來。
不過和尚那麼高的武功怎麼這麼簡單便死了,莫不是詐死?
其實倒也不是,正所謂一山還比一山高,世事可有絕對這一說法?誠然是並沒有。
便是孩童稚子血氣上湧也可提大砍刀屠虎,江湖事,江湖小心,隻看武功高低內息長淺力氣大小,還打的什麼架,鬥的什麼毆,豈不是大家都閉門不出遇事亮一手便行?這可就真是好笑了。
江湖之所以是江湖,便是因為你從來不會知道你會遇到什麼,一切都是沒有人規定的,隨意的,自由的,所以有大魚吃小蝦,也有陰溝裏翻船。
周巧巧此時此刻就這麼看著院子裏發生的事情,然後轉過頭來看了曾莫問一眼。
曾莫問說道:“今日我做的委實是多了一些,多餘了一些。”
周巧巧然後看著馬猴走了過來,走到她的附近。
因為尼姑就在她的附近,雖然尼姑現在隻能稱之為尼姑,不再具有人的名字以及人的意義,而一把匕首就在尼姑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