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以後的蘇墨晨不再說話,隻是呆呆的看著天花板發呆,不管誰叫她,也不管誰說什麼都沒用。這幾天兩個媽媽輪流到醫院裏來照顧她,每天精心的為她準備三餐,可是她總是吃了又吐,吐了再吃。這天來醫院看她的子晴一進門,就看見躺在床上已經瘦得不成人形的人,還沒來得及開口眼淚就先掉了下來。子晴退出病房,坐在走廊上心疼的抹眼淚。正準備查房的韓宇程看見她一個人坐在那,剛想走過去打招呼,就發現她有些不對勁。他在她旁邊坐下,然後從包裏抽出紙巾遞給她。子晴抬起眼皮看了看他,然後接過紙巾擦幹了臉上的淚水。
“韓宇程,為什麼才幾天時間,墨晨就變成那樣了?”話裏帶著濃濃的鼻音。
“神經性厭食症。”
“什麼?神經性厭食症?”
“嗯。最近幾天她根本吃不進東西,每次都是吃了又吐,雖然我們已經在用藥物控製,可是效果不是很好。”
原本已經被擦幹的眼淚,在聽到韓宇程的這番話以後又重新流了出來。漸漸的,小聲的啜泣變成了低聲的抽噎,韓宇程用手攬過她的肩膀把她帶進自己的懷裏,子晴趴在他身上哭的更傷心。她能夠感覺的出來墨晨對這個孩子的在乎,現在一個在自己肚子裏生活了六個月,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寶寶突然沒了,這無疑是打碎了她所有的希望和期待,連帶著她的心都被孩子帶走了。
蘇墨晨現在的情況讓所有人都為她擔心,沈諺郗更是每天寸步不離的守著她。一個星期以後她出了院,雖然厭食症已經有了明顯的改善,不過她每天能吃的還是很少很少。男人抱著下車的時候,眉頭深深皺起,一個一米六五的人抱起來卻輕的有些過分,再看看她已經陷下去的臉頰和眼眶,他不禁微微歎氣。把她放在床上,沈諺郗拿枕頭墊在她的背後,然後在她旁邊坐下,或許他們需要談談,即使她什麼話也不想說。
“墨晨,和我說話,嗯?”坐在床上的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墨晨,如果難受就哭出來。”仍然是沉默。
沈諺郗打橫抱起眼前的人走出了臥室,然後他一腳踹開了嬰兒房走了進去,“蘇墨晨,寶寶已經沒有了,你要這樣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為什麼不可以勇敢一點,接受現實呢?”
懷裏的人緩緩抬頭,木訥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嬰兒房,幾秒鍾以後突然趴在他懷裏嚎啕大哭。男人心疼的吻著她光潔的額頭,任由她發泄這麼久以來憋在心裏的難過。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寶寶,都是我不好,是我……”她一邊哭著,一邊說著自己心裏深深的自責。
“乖,這不是你的錯。沒關係,我們以後還會有很多寶寶,好不好?”沈諺郗的聲音帶著一絲難掩的喑啞,這個理智,有著超人的自製力的男人也抑製不住的紅了眼眶。誰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世人都忘了還有後麵一句:隻因未到傷心時。沒有人比他們更能了解得而複失是一種怎麼樣的蝕骨之痛。或許是體力不支,又或許是哭得太累,蘇墨晨在沈諺郗的懷裏漸漸地睡去。男人把她放回到床上,然後起身去陽台打電話。
“Boss,已經照您的吩咐調查清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整件事和您預計的一樣。”
“我要知道是什麼人從什麼渠道給她提供了這些資料。”
“是一個叫李珊珊的女人,而這個李珊珊是從偉信地產的公子手裏拿到的那些資料。”
“陳盈就先讓她在裏麵呆著,你聽著,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以後我要坐在偉信地產的總裁辦公室裏。”
“是的Boss,我知道怎麼做了。”
夜晚的C城,華燈初上,一片繁榮和諧的假象。站在陽台上的男人眼裏卻閃現一抹嗜血的陰冷。第二天的股市剛剛開盤,沈氏就大量買進偉信地產的股票,使得偉信的股票一路飆紅,一天之內就漲了將近一塊錢。因為沈氏的加入,瘋狂抬高了偉信的股價,讓很多人都開始關注這隻股票,有的人甚至不惜血本的買了很多股。不到一個星期,偉信地產的股票就成為了財經版的頭條,成為眾人口中的股市黑馬。可是沒有人發覺,這樣的光環背後到底有著多少一觸即破的泡沫。
“Boss,今天偉信的股價又漲了,再這樣下去,我們的損失可能會很慘重。”連平日裏對沈諺郗抱著絕對相信和服從態度的秘書這次都對他的行為產生了質疑,不是因為其他,而是自己老板的這一做法完全就是在以本傷人。雖然偉信是一家上市不久的地產業新星,不過他們的實力卻是不容小覷的,能在三年的時間在這個城市站穩腳跟並占有地產界的一席之地,憑的就是偉信的資金足,後台硬,人脈廣,再加上偉信的當家趙政龍確實很有生意頭腦,要在一個月之內拿下他們,隻有沈諺郗敢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