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餘兒才十五歲,是妙文才的獨子。他不明白那點魚怎會值五文錢,就問:“爹爹,這點魚值五文錢嗎?妙文才淡然道:”大牙的魚就是這個價。“
“老板,結賬了。”
這時,旁邊響起一少年的喊聲,妙餘兒當即跑了過去,盧曲瑱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看了一眼,隻見在不遠處窗戶旁,一對母女和一個少年正起身準備離開。
中年女子旁邊是個穿著白衫長裙的妙齡少女,才不過十六歲的她人長得很好看,清秀俏美。少女看盧曲瑱一副狼狽的模樣兒,聯想到剛才外麵發生的事情,心裏一陣同情,可沒有辦法,旁邊的女人是她的母親,母親剛才攔住了她。
盧曲瑱被盧雪嬈一眼瞧見,把頭低了下去。母親林雅茹看到盧曲瑱那狼狽的樣子,忍不住諷刺道:”哼,不成器的廢人,為了點錢被人打了也不還手,活該!嬈兒,我們回家了,”說著,還拉著盧雪嬈往門外走。
盧曲靖來到前台結賬,妙餘兒算了好一會兒,道:“一共十二文錢。”
盧曲靖皺眉道:“十二文錢,不是十文錢嗎?”妙餘兒解釋道:“一道清蒸魚四文,一道青瓜肉絲三文,一道紫菜蛋花湯三文,一道白菜炒肉兩文,四道菜一共十二文,”說著,他還衝妙文才傻笑,“嘻嘻……爹爹,我沒算錯吧。”
妙文才溫馨地點了點頭,盧曲靖緊咬嘴唇,唇上吃剩的香油都快擠出汗來了,他有些難堪,無奈道:“之前我來這裏也是點了四道菜才十文錢,你沒算錯吧。”
妙餘兒撓了撓頭,又算了一遍,還把帳拿給妙文才,妙文才看也不看,“公子,確實十二文錢,近日我們酒樓的菜價上漲了。”
盧曲靖緊緊勒了一下拳頭,他口袋裏才才十文錢,不夠付帳呢。林雅茹看出了端詳,走到盧曲靖麵前,她一看兒子的臉色就知道什麼原因了,尷尬得笑道:“那個老板,我們今天隻有十文錢,可不可以給十文錢,過後我們再拿剩下的錢過來。”
妙餘兒當即道:“不行,萬一你們跑了怎麼辦。”
盧曲靖感覺有些難堪,畢竟這個時候旁邊這麼多人看著呢,尤其是盧曲瑱也看了過來,他感覺很沒麵子,小聲嘀咕著:“哼,傻不拉幾的臭小子,跟那娘們一樣。”
誰知這話讓妙餘兒聽到了,他怒叫:“你怎麼罵人啊,爹爹,他罵我傻,啊——”妙餘兒最怕別人罵他傻了,倏然呈現一抹傷心的神情。
“哼——沒錢還來酒樓吃飯,丟人。”
“胖子你說什麼!”盧曲靖揚著怒氣,手指著伍子叫道:“你再說一遍。”
伍子剛想反駁,被盧曲瑱攔著了下來,妙餘兒被人罵,竟然哭了出來,妙文才見這般情況,道:“好了,吃飯給錢是規矩,這樣吧,不夠錢讓你家人回去拿來。”
盧曲靖默不作聲,旁人詫異的眼光令他格外不舒服,林雅茹走過來拉著盧曲靖的手,她一臉賠笑道:“老板,錢,我一會兒就送過來,隻是我們家離這裏蠻遠,可能需要挺久的。”
妙餘兒哭著道:“不行,太久了,現在就得給錢。”
“你——”
旁邊那麼多人看著呢,盧曲靖臉都黑完了,他很想把眼前這小子暴打一頓。全家手裏隻有十文錢,本以為算好吃這一頓,沒曾想發生這種事情,伍子一臉笑容看著眼前一切,心想盧曲靖還有囧人一麵,想到剛才他坐視不理的樣子,感覺現在好像給他們出了一口氣。
盧曲瑱見伍子忽然笑出聲來,他示意讓其收斂點,忽然盧雪嬈碎步盈盈來到盧曲瑱麵前,小聲細道:“哥,可不可以……”
盧曲瑱當即從口袋裏拿出兩文錢遞給她,“拿著,先把錢付了。”少女眼眸眯眯笑得像大月亮一樣好看,她高興的道:“謝謝哥。”
伍子在旁邊咽了口唾沫,忍不住道:“哥,你……”
“伍子你別說了,畢竟我和他們是一家人。”盧曲瑱低頭摸了摸口袋剩下的三文錢,溫馨的笑著。
林雅茹和盧曲靖沒曾想盧雪嬈竟然向盧曲靖借錢,盧雪嬈當著眾目睽睽之下把錢交到盧曲靖手裏時,盧曲靖內心一陣雜亂,還推辭道:“我不用他的錢。”
盧雪嬈撇著嘴道:“先把錢付了,回去還給哥不就是了,這裏這麼多人看著呢。”
林雅茹冷淡地看了盧曲瑱一眼,道:“也隻能這樣,回去把錢給他就是。”
盧曲靖還是拉不下臉,最終林雅茹從他口袋裏拿出十文錢和盧雪嬈借來的兩文錢,才把錢給付了。
三人背著旁人戲謔的笑容,諷刺的眸光,付了錢急衝衝的離開。當他們都走到門口時,伍子還是氣不過道:“哼,我們真是丟人,被人欺負換來的錢卻要給他們!”
盧曲靖明顯步子一頓,但還是被母親拉走了。
盧曲瑱默默不說話,妙文才很欣賞眼前這年輕小夥子,適才那女人穢言諷刺這小夥子,那少年明顯也對他不悅,而小夥子卻坦然相對,還把換來的錢借給他,如此仁厚心善,實在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