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辛史】第七章跑堂夥計(三)(1 / 2)

盧曲瑱道:“來的太突然了,讓我想想吧。”

妙文才淡淡笑著,明天還有一天,盧曲瑱明天不來他就隻能招人了,事情來的太突然,他也不知道酒樓下一步怎麼走下去。

盧曲瑱和伍真真換了錢,天已經黑了。兩人回到村裏,盧曲瑱打算去看看伍子傷怎麼樣了,昨天就屬他被打得最嚴重。

大牙爺爺家真是別居一格,臨近旁邊是一條河道,就他三間草房子住這。盧曲瑱到了的時候,正巧看到伍子悠閑躺在躺椅上吃瓜仁,嘴裏似乎還哼著曲兒。

盧曲瑱推開門,忍不住道:“伍子,你的傷怎麼樣了?”

伍子坐了起來,道:“啊,沒事,沒事。哥,怎麼樣,今天順利不?”

盧曲瑱拍了拍胸口,笑道:“嗯,妙老板說給我安排了跑堂的工作,一個月七十文錢呢。”

伍子倏地跳了起來,“不會吧,還有這麼好的事?”他雖然也擦了藥酒,但傷口未好,興奮中不免有些痛苦。

伍真真忙道:“哥哥,你就不要動了,小心你的傷口。”

伍子拍了拍胸口道:“嘿嘿!沒事,哥哥的身子硬朗著呢。”

這時候,大牙爺爺從裏屋走了出來,盧曲瑱忙把剛才去城裏的事情說出來,大牙爺爺似乎早就意料到了,不像伍子那麼激動。大牙爺爺道:“曲瑱啊,去就去唄,拿了月響就湊足路費了吧?先幹一個月,到時候你母親的病就有救嘍。”

盧曲瑱在回來的路上也想了很多,六十文錢已經很多了,比自己打魚掙得還多,他想如果幹好一個月,自己就能夠湊足路費去京城了,他之所以當時沒答應下來,隻因為忽然間有了這麼好的工作,他想看看別人的看法。

盧曲瑱點頭道:“嗯嗯,我也打算去試試,隻想問問大家意見如何。”

大牙爺爺眯著雙眼,麵聚笑容:“孩子,去吧。你也不小了,凡事自己有想法才是,你現在走的路是自己的,別人不能左右你。”盧曲瑱輕咬了咬嘴唇,毅然地點頭。

盧曲瑱回到家裏後把這事兒跟母親一說,金姑顯得很高興,很是同意盧曲瑱去酒樓做跑堂夥計,在母親看來,盧曲瑱一輩子光呆在河裏捕魚是不行的,必須要有所作為才行。

第二天,盧曲瑱天沒亮就前往滄州城,他來到醉魚樓時還沒有開門營業,直到太陽漸漸升起,盧曲瑱才見到妙文才。

妙文才似乎料想到盧曲瑱會來,早備好了一個月的契約,雙方簽了後,妙文才豪爽地拿出了一沉甸甸的錢袋子遞給盧曲瑱。

盧曲瑱頗有不解:“妙老板,我還未應卯(上班),您這是……”

妙文才道:“不礙事,你先拿著好好跑堂便是,打往後事兒多,你還得腿勤。”盧曲瑱鄭重地點頭道:“妙老板放心,盧曲瑱定好好做好這份差事。”“嗯。”妙文才滿臉柔笑,他注意到盧曲瑱身上穿的衣裳:大白袍子,一條黑色的長褲,雖看似幹淨整潔,但妙文才並不滿意,又道:“曲瑱啊,一會兒你去西街老張裁縫那兒做套衣裳。”

“啊?”盧曲瑱雖驚訝了一下,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妙文才以為他胡思什麼,又道:“你這衣服是不錯,隻是做跑堂夥計就得穿我這酒樓支配的衣物。去吧,趁現在還早,到了響午,這裏就熱鬧了。”妙文才本打算把昨天被打倆夥計的衣裳給盧曲瑱穿,但上麵都是血澤,無顏見客。

老張裁縫在西街方向,盧曲瑱剛邁出酒樓門檻,伍真真和伍子忽然從旁邊跳了出來,沒把盧曲瑱嚇著了。

盧曲瑱詫道:“你們兩個怎麼在這?”伍真真很開心,笑容璀璨,好似提示著前者‘你猜猜看’。適才她倆在門後都聽著了,嬉笑道:“曲瑱哥哥,又有新衣服穿了哦,快快快,我好想看你穿新衣服的樣子呢。”

盧曲瑱苦笑,他這身上穿著的衣服也蠻新的,他並不清楚跑堂還要穿製服,就把家裏唯一一套幹淨整潔的衣裳穿上了。

伍子也道:“是了是了,走吧走吧,我也想看。”伍子今早是被妹妹拉起來的,說去看看盧曲瑱第一天應卯(上班),他想也不想就跟著來了。

三人走向西街的老張裁縫店去,盧曲瑱並不怎麼進城,但伍真真在身邊,她在城裏學得是裁縫,別的不知道,裁縫店她已經老熟了。很快三人來到裁縫店門口,門開著,盧曲瑱一眼就看到了裏麵木製櫃麵擺放著的麻布、棉布等等。裁縫店不如那些高檔布莊,布莊裏有綾羅綢緞上等純布,如滄州城有名的雲綾坊,絲綢緞莊等等,常受到達官貴人寵幸,普通老百姓嫌貴隻有來裁縫店裁衣。

三人進到裏去,掌櫃是個老頭子,約莫七十歲,一雙長滿老繭的手正支著剪刀裁衣服,見客到來,仰頭淡笑道:“三位,裁衣還是量布?”

盧曲瑱道:“裁衣,現裁。”

老張裁縫道:“好,待我給這位公子裁好便與你裁。”

這時,盧曲瑱才注意到旁邊還有站著一個比他高半頭的年輕男子,從側臉看過去,已認出是誰。

伍子皺著眉頭,道:“盧曲靖,你怎麼在這?對了,昨天那兩文錢還我哥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