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佳肴香氣四溢，桌旁五人拿碗取筷，笑談風聲源源不竭。兩家人合在一起，共聚一桌，邊吃邊聊，好不熱鬧。
伍大牙這兩杯水酒一下肚，說話的聲音就大了起來，這不，一旁林雅茹家的廚房裏都能夠聽到外麵伍大牙正吹著自己前幾天撈了幾條大魚換錢的事兒。
此時林雅茹已經把飯菜做好了，三菜一湯置於桌上：碎肉炒土豆，小蝶油花菜，豬肉炒木耳，一盆紅棗桂圓母雞湯，也不失豐盛。可是，林雅茹一坐下來，動筷子不是，不動筷子也不是，總而言之，她這心裏麵就憋著一股氣，時不時眼睛瞥向廚房門口，細聲嗔道：“吵死了，伍大牙這老家夥咿咿呀呀的在幹什麼。”
盧曲靖已赴京趕考，今年隻有盧雪嬈和林雅茹過節，這忽然間少了一個人，盧雪嬈就感覺心裏空落落的，若是換了往年節日裏，哥哥和娘親此時正一邊吃飯一邊笑談開心的事情，可是今年，這過節過得是一點兒也沒有往年的感覺。
盧雪嬈知道母親生氣了，可是她忽然又想到往年這個時候，他們家也不是熱熱鬧鬧的，聲音比外麵的還要大，心想怕是因為哥哥不在家，沒了往年的氣氛。
盧雪嬈給母親遞了一雙筷子，還給母親盛了飯，見母親還是沒動，關切道：“娘，吃飯了，再不吃菜就涼了。”林雅茹看了盧雪嬈一眼，“吃什麼，外麵那麼吵，娘哪裏還有心情吃得下去，哼，要是你哥哥在，我們說話的聲音比他們還要大，不就是個打魚的臭魚販嘛？有什麼了不起的，當年要不是你爹收留這家夥，這老家夥早就浸豬籠沉海裏了。”
盧雪嬈正盛著飯，聽得這話兒一愣，忍不住問道：“娘，大牙爺爺怎麼了？為什麼要被浸豬籠啊？”
林雅茹這人攀比心很重，想著往年一直都是自己家這邊熱熱鬧鬧的，今年卻換到他們家，這心裏一時就不平衡了，氣道：“那老家夥甭提了，當年生了個孽種被村民用豬籠關著，都馬上要拿去沉海裏了，你爹路過救了他一命把他帶回我們家，要不是你爹，他現在還有今天？”
“他啊！以前就是咱們家的奴才。”林雅茹說到‘奴才’兩個字，她心裏狠狠地就鬆了一口氣，拿起筷子夾了塊木耳放嘴裏嚼了嚼，兩排碎牙那是哢哢作響。
盧雪嬈可從未聽過母親說伍大牙的事情，她有些不敢相信，就問：“大牙爺爺後來呢？”林雅茹看了她一眼，便道：“後來我們家沒落了，這家夥就走了唄，哼，真是樹倒猢猻散的家夥。”
盧雪嬈巴拉巴拉吃了兩口飯，忽然想到了什麼，她拿出一封書信，高興道：“娘，哥哥今天來信了。”林雅茹神色一變，忙搶過書信，邊細心打開邊嗔怪道：“你這孩子，哥哥來信也不告訴娘。”
林雅茹看了信上內容後，輕鬆了一口氣，露出了欣慰地笑容，盧雪嬈連忙問道：“娘，哥哥信上說了什麼啊？”
林雅茹笑道：“你哥哥已經到京城了，一切都好，準備應付三天後的考試呢，”盧雪嬈也是欣然一笑，道：“太好了，希望哥哥能夠高中狀元，順順利利。”
林雅茹把書信細心地藏到了袖口裏，這才麵帶笑容地端起了碗筷，“吃飯吧，菜都涼了。”
盧雪嬈見母親那麼高興，小眼珠子一陣亂轉，“娘，今晚城裏有花燈節，我想去看看，可以嘛？”
林雅茹臉色一變，道：“不行，大晚上一個人出去幹什麼？外麵現在壞人那麼多，你哥哥又不在身邊，你不能出去。”
“啊！”
盧雪嬈就知道母親會這麼說。
天開始漸漸黑了下來，寧靜的院子裏時不時響起一陣陣響嗝，桌旁幾人除了金姑和伍真真之外，剩下的喝酒喝得是滿臉通紅，滿嘴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