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迎親隊伍就來到了伍家門口,小漁村娶妻也可有規矩了,到了家門口,先跪上三拜,見了親家,也得跪上三拜,還得和親家喝上三碗黃酒,故曰:和親酒。
這和親酒一喝,盧曲瑱在一幹村民的熱捧下把新娘子接上了花轎子,熱熱鬧鬧地往家裏趕。
這一直到了婆家,新郎新娘入堂後又有“拜堂”。拜堂儀式是朱大娘一人主持,伍大牙和金姑都坐於高堂兩邊,見證一對新人結合;盧曲瑱和伍真真兩手牽著“同心結”,先拜天地、父母,然後進入洞房,再是夫妻交拜。交拜後兩人還要坐於床上,行“撒帳”、“合髻”之儀。合髻就是新婚夫婦各剪一縷頭發,結成同心結的樣子,作為婚禮的信物。
要說今天是盧曲瑱娶親之日,這林雅茹家就在旁邊,在外人看來,兩家平時關係再怎麼緊張,也不至於到了人家結婚那天不出來幫忙吧?便是不出來幫忙,就是過來湊湊熱鬧也好。
可偏偏是林雅茹家今天大門緊閉,這盧曲瑱今天娶親的事兒似乎都與她們無關,熱鬧的小院子人滿為患,林雅茹家大門不開,這少不了村裏人的笑話,金姑和伍子昨晚就去和林雅茹談過了,請她們明天過來一起熱鬧熱鬧,可人家卻不買這個帳,便是盧雪嬈心裏想過來湊熱鬧,都被娘親給攔住了。
這本是一家人鬧成這樣,金姑也頗感到無奈,最終也由不得人家,不來就不來了,這大喜之日,誰也不想掃興。
這拜堂程序走完了之後,新娘子就被送到了洞房裏,而盧曲瑱則要款待今天來的賓客,這三杯五杯黃酒一下肚,人都已經變得搖搖晃晃的了。
正待眾人吃喝笑談之時,忽然在門口一桌客人裏,傳來一個老漢的驚詫聲,隻聽是:“誒!六子,你也來了,好久沒見你了!”
見這來人正是阮六,阮六沒有理會那個老漢,沉著張臉走進了院子裏,他掃視了院子所有人一眼,朝盧曲瑱走了過來,盧曲瑱沒想到阮六這個時候出現,想著今天大喜之日,來者是客,況且大家都是從小玩到大的發小。
六子來到盧曲瑱麵前,他打量了一下盧曲瑱穿得衣服,那是一件紅色的皂衫衣婚服,這胸前還有一朵大紅花掛著,鮮豔喜慶,不僅如此,頭帶著的黑襆頭,鮮紅亮麗很是耀眼。
此時估計有看官會問了,盧家都窮成這樣了?這婚服襆頭都從哪裏來?這就要說到中秋那日盧曲瑱賺來的十兩銀子了,金姑拿到錢後,直接就進城花錢買了兩套婚服,金姑這心裏想啊,兒子結婚可是大事,可不能就這麼簡單應付了。
六子瞧盧曲瑱這一打扮,忍不住道:“真真呢?”
他這話問得旁人均是一愣,但想著人家也是一起玩到大的,也沒有多想,伍子在旁笑道:“真真在洞房裏呢,六子啊,快坐下,咱們喝上兩杯,嘿嘿,上次多虧了你,不然左虎的帳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算。”說著還把手搭了過去,六子當即用手拍開。
這本挺熱鬧的氣氛,卻在這個時候瞬間凝固了下來。
伍子疑問道:“六子,你幹嘛?今天怎麼板著張臉啊?哪裏不高興了?”
婚事已定,往後伍真真就是自己的妻子了,盧曲瑱見六子要衝進屋子裏,忙攔住了他,“六子,如果你有什麼話要跟真真說,我可以代為轉告。”
“你?哼……”阮六直接越過盧曲瑱的旁邊,就要往屋子衝去,眾人一見,知道事情不妙了,心想你這有什麼事情也不說,直接就衝人家新娘的洞房跑去,這不是衝喜了嘛!當即伍子和幾個村民攔住在門口,不讓阮六闖進去。
伍子見阮六這麼衝動,忍不住嗔道:“六子,你幹嘛呢,到底有什麼事情你直說啊!這洞房可不能進,得瑱哥先進才可以。”
阮六看了一眼門口幾個人,他輕哼了一聲,忽然走到旁邊的窗戶去,此時窗戶已經附上了一塊大紅布,人在外麵是無法看清楚裏麵。阮六知道,這間房就是盧曲瑱的房間,也是他們的洞房。
阮六沒有把那塊紅布掀開,眾人正看得出神,心想著阮六這突然來想搞什麼事兒,卻沒曾想他下麵的話更是讓旁邊賓客大為吃驚,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