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風鸞箏早在前兩日就被梅白蘇修複好了,以島中紅木做箏碼;以鹿筋做箏弦;以鹿骨做骨爪義甲。要問這鹿筋和鹿骨從哪來?卻也是因為機緣巧合,梅白蘇在幾日前上山采集食物的時候碰到一具病死的麋鹿,這鹿筋和鹿骨都是取自它之身。
琴聲柔和而悲鳴,盧曲瑱和梅紫蘇皆是被這琴聲勾起了往日的回憶,各有所思,想著想著,盧曲瑱是忍不住歎氣,梅紫蘇更是紅了眼眶,快要哭了。
盧曲瑱聽到旁邊有細聲抽泣,他看了梅紫蘇一眼,安慰道:“梅小姐,你就放心吧,我們肯定能夠出去的,”誰知,梅紫蘇忍不住這內心哀傷,忽然就撲到他身上來,小手撫著盧曲瑱的臂膀,眼眶裏的眼淚也漸漸侵濕了他的衣肩,盧曲瑱愣了一下,梅紫蘇哭著道:“我,我不要在這裏待一輩子,不要!”
盧曲瑱扶手輕拍了拍她的香肩,安慰道:“不會的,梅員外一定會來找我們的。”
梅紫蘇已經等了八天了,她感覺沒有太大的希望,這哭得更是泣不成聲,那隻小猴子忽然從她懷裏跳了出來,跑到盧曲瑱肩膀上,一直在盧曲瑱耳邊‘吱吱吱’地亂叫,盧曲瑱撫摸了一把它身上的黃毛,心想:“這小猴子已經跟在我們身邊好幾天了,現在腿傷也好了,它的家人怎麼就沒來接它回去呢?”
“吱吱吱——”
這時候,那小猴子小手指指著旁邊遠處的海麵上,一副手舞足蹈的模樣,盧曲瑱看得奇怪,也不懂是個什麼意思,沒料到這小猴子‘啪’地一聲就掄過來一巴掌,盧曲瑱摸著臉往它指著的方向看了一眼,這借著星光下細瞧,頓時是眼前一亮。
“誒!你們快看!那邊有船過來了!”
許是這話兒一出口,便是連安神彈琴的梅白蘇都驚醒了過來。梅紫蘇朝著海上看過去,見這茫茫大海上,一艘海船正揚帆趕著這邊來,看著很遠,但她總覺得這船是越來越近了。
梅紫蘇忙站了起來,眺望遠處,欣喜叫道:“哎呀!肯定是爹爹來找我們了!”說著,她就往桅杆邊緣跑,一邊跑一邊喊著,許是這海風從山的另一頭吹來,她這叫聲是隨風而走,一時間海麵上全是她的聲音。
她這一高興之下,忽然一下子衝到盧曲瑱麵前,也不顧得什麼大小姐女兒家身份,一下子抱住了他,臉上是欣喜若狂模樣,她莞爾一笑道:“嘻!終於有人來救咱們了,咱們不用待在這鬼地方了!”
盧曲瑱顯得有些突兀,也是一個勁兒地點頭,梅紫蘇見盧曲瑱的臉色不對,忽然就注意到了自己此番作舉,忙得就鬆開了盧曲瑱,轉過身去低頭不敢說話了。
盧曲瑱為了緩解尷尬,便道:“梅小姐現在腿腳也利索了,回去真好。”
梅紫蘇‘嗯嗯’地害羞直點頭,她這腳傷天天敷著犁頭草,早在前兩日就好了。
且見來的人是誰?正是這梅仲了。
梅仲自遭遇海浪後,幸好這船上一幫水手得力,調動船帆借著海風順勢偏離航線,雖是脫了險,可自己一雙兒女卻糟了颶風給刮走了,他這一時心灰意冷,不知如何是好,最後卻是梅庶獻策讓停在滄州碼頭上的船隻全部派出來尋找梅紫蘇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