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白蘇低著頭不敢說話,前幾日父親叫他去管理藥鋪,他去是去了,可麵對一堆如天書般的賬本和材料,梅白蘇壓根就提不上勁來,心裏老想著回去撥弄他那把風鸞箏,這不沒過一天,他就不想去藥鋪管事,帶著風鸞箏跑到樂音坊裏和樂師彈琴奏曲去了。
梅仲衝著兒子訓了一頓,矛頭又指向女兒來,斥道:“還有你,你看看你還像個小姐的樣子?整天往百草園裏跑,簡直有辱身份!
梅仲氣得整個身子都顫抖,又道:“盧曲瑱若真拿了別人錢財害我梅府,我絕不輕饒了他。”
梅紫蘇看了父親一眼,“爹,您打算怎麼處置他啊!”
梅仲道:“還能怎麼處置,若真有此事,那就是爹看錯他了,直接送他到衙門去。”
梅紫蘇“啊”地一聲,正想說話,卻被父親瞪了一眼,她忙地低下頭,眼睛四下亂轉,卻也不敢頂嘴。
梅仲發這麼大脾氣,兩兄妹哪裏還敢提盧曲瑱之事,一個接著一個挨訓,賬房裏充斥著濃重的火藥味,久久不能散去。
要說這到了晚上,盧曲瑱被關在梅府後院的柴房裏,沒人給他送晚飯,這早就餓得肚子咕咕大叫了,柴房裏除了一堆雜物沒有食物,他現在隻能蹲在牆邊揉著肚子以此緩解饑餓,可肚子卻是越揉越饑腸轆轆,好不舒服。
卻在這時候,柴房的窗戶探進一張臉,盧曲瑱未見人卻聞到一股肉香氣,這往窗戶裏看去,借著月光下瞧見一張笑臉正瞧著他,嚇得盧曲瑱差點沒往後倒。
“梅小姐!您怎麼來了?”盧曲瑱細眼一瞧,未曾想梅紫蘇這時候竟然過來看她,忙站起來,走了過去。
盧曲瑱走到窗戶邊上,窗戶外麵的梅紫蘇忙向旁邊招手,原來她旁邊還站著個丫鬟,手裏還捧著一碗飯菜,盧曲瑱瞧見那碗飯菜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丫鬟把飯菜端了過來,梅紫蘇道:“餓壞了吧!吃吧,這是我給你準備的晚飯。”
盧曲瑱已經餓得不行,未考慮太多,雙手透過木杆伸出窗外,臉貼在木杆上,拿著筷子扒碗裏的飯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梅紫蘇看他一副狼吞虎咽模樣,心裏甚是心疼,扼腕長歎:“你吃慢點,可別噎著了。”
盧曲瑱連連點頭,可這雙手並未怠慢,吃得速度更快。
沒半盞茶功夫,盧曲瑱已經把碗裏的飯菜吃了個精光,這把窗外的兩人看得目瞪口呆,盧曲瑱把碗遞了回去,看這主仆二人均用詫異的眼光看著他,盧曲瑱撓了撓頭,忸怩道:“不好意思,這餓了一天了。”
丫鬟把碗拿了,盧曲瑱忙向梅紫蘇道謝:“梅小姐,這麼晚了還勞煩您親自來給我送飯,小的真是誠惶誠恐。”
梅紫蘇罷了罷手道:“好啦好啦,咱倆誰跟誰啊!”說著這眼珠子一轉,便道:“哎!你想不想出來?”
盧曲瑱一聽這話,心想自己何曾不想?便道:“當然想了,可是現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我現在出去豈不是畏罪潛逃?”
梅紫蘇卻反問道:“難道你想被我爹送進牢房裏嗎?”
“啊!”盧曲瑱一直被關在這裏,可從未想過梅仲下一步要做什麼,前者的話令他有些心驚膽戰,忙道:“梅小姐,我真的沒拿別人的銀子害梅老爺啊,那些銀子和鬱香草我也不知道是誰放在我屋裏的,你可一定要和梅老爺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