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入冬,往年這個季節冷得可怕,窮人家早已備好了木炭火盆,稍微有些富裕的人家家中自備火爐,就缺了優質炭火,富貴人家有暖室,無懼嚴寒。
蘭家酒樓生意做不下去,趙月廷便慫恿他虧空剩餘財力購買大量薰爐和炭火材料,以備秋冬。
蘭文昊財大氣粗,為了到時大賺一筆,早在一個月前便開始籌備,四處低價購買大量薰爐和炭火材料,壟斷市場囤積起來,準備等冬天一來就拋售出去,以此大賺一筆。
此時蘭家所剩財力不多,這個難題一直困擾蘭家兄妹,趙月廷更是有些無計可施,如今好了,李藝送來任務,正巧解了這燃眉之急。
當然,趙月廷兄妹混進蘭府,自然不能讓蘭家順勢翻身,後續還有李茂生對蘭家的致命一擊,也是最後一擊,這個暫且不提。
天氣漸漸轉涼,往日裏滄州城街道來來往往的行人也少了很多,來酒樓消遣的食客更少。
這幾日醉魚樓生意淡了,盧曲瑱尋思天氣轉涼,家中老母定是飽受嚴寒,本想購置兩個薰爐帶回家中解寒,可他沒想到今年滄州的百姓動作那麼快,這才還沒正式入冬,全滄州城的薰爐都斷了貨,還好家裏有個破火爐,索性隻能買四斤木炭帶回家去。
盧曲瑱和伍子兄妹都回了鄉下,醉魚樓還有黃生坐鎮,盧曲瑱倒也無需擔心。
三人還沒回到小漁村口,老遠就看到村口的那顆大楊柳樹。
樹邊寸草不生,楊柳孤零零地立在那裏,身上的葉子都掉光了,隻留下一條條柳支隨寒風飄搖,瘦弱的樹幹顯得有些幹枯。
盧曲瑱看到這楊柳樹,瞬間是熱淚盈眶,伍子看到他這副模樣,很是奇怪,問道:“哥啊,你哭個啥?”
盧曲瑱抹了抹淚水,道:“沒,沒什麼。”實則他心裏有種感覺,好似眼前這棵柳樹就像母親一樣顫立在村口等著他回來。
三人回到村裏,路上碰著了不少村民,那些村民都紛紛地向盧曲瑱打招呼,甚至還客氣地邀請他前往家中小坐,要說這換在以前,盧曲瑱在村裏是不怎麼受人待見,現在酒樓開了起來,家家戶戶種些蔬菜瓜果賣與他,雙方互利,表麵上比往日裏是客氣了不少。
推掉一切熱情邀請,盧曲瑱回到了家門口,三人還沒進院子門,院子裏頭傳出個婦人家的大嗓門聲音。
“你個老漁夫,眼睛瞎了還是長斜了?沒看到我放在水井旁邊的衣服?我看你就是存心的!”
“我已經向你道歉了,你還不依不饒,林少奶奶,你不要得寸進尺啊!實在不行我幫你洗幹淨就好啦!”
三人走到門前,抬眼就看到院子裏的水井旁站著的林雅茹和伍大牙,伍大牙腳邊上還倒著一個洗衣筐,上麵一看就知道是剛剛洗過的衣物,隻可惜竹筐邊緣邊沾上了地上的泥土,幹淨潔白的衣物髒了不少。
林雅茹一雙眸子睜得老大,熏眉倒豎,左手叉腰,右手指著伍大牙嗔罵道:“你?就你那髒手也配給我洗?一雙手天天抓魚摸蝦,臭死了!讓你幫我洗那是糟踐我的衣裳!”
伍大牙顯得很無奈,她一番話顯是看不起自己。就道:“你想怎麼解決?”
林雅茹氣得咧開了嘴,旁邊站著的盧雪嬈一直是勸慰不住,林雅茹眼睛直往地上瞧去,彎腰就撿起塊石頭,生氣地就要往伍大牙頭上砸去,一泄心頭之恨。
門口三人看得清清楚楚,這一看到林雅茹要拿石頭砸人,那還得了!三人忙衝上前,伍子更是大聲斥叫:“幹什麼!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