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櫻見黃佩將頭都磕出血來,眼裏幽光迷離,起身扶起她,柔聲道:“佩姐姐,我說過了,隻要你對櫻櫻好,櫻櫻自會對佩姐姐好。”
黃佩隨著淺櫻的力道抬起頭來,對上淺櫻純粹清明的眸子,求饒的話癟了回去,隻能說出一個字:“是。”
淺櫻對黃佩展開了一個天真燦爛的笑顏,耀得房間都變得明亮了些,隻見她嘟著嘴,語氣柔軟中帶著點委屈:“可是這件事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會為佩姐姐和我惹來殺身之禍,佩姐姐你說該怎麼辦?”
“奴……奴婢不知道公主說的是哪件事,奴婢從來都沒有聽過任何有關那方帕子的事。”黃佩倒是機警,立馬做出了反應。她取下手裏的鐲子,雜碎在地上,從裏麵掉出一方手帕。黃佩撿起手帕,捧給了淺櫻:“公主,奴婢什麼都不記得了。”
淺櫻接過帕子,粗略看了一眼,又好生安慰了黃佩幾句,黃佩連忙點頭稱是。淺櫻知道她肚裏的東西也就那麼多,擺擺手讓她走了。
好不容易將腳步拖到了門口,關上門,黃佩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完了,什麼都交出去了,連最後保命的底牌都丟了。
淺櫻聽見黃佩失魂落魄的步子漸漸運去,眼眸裏失去剛才陡然鮮亮的光彩,變得平靜無波。海嬤嬤,生育,武林世家,嫡女大小姐,救命恩人……
淺櫻斂了思緒,忽然加大聲音說道:“出來,你看了這麼久,都不敢來認主子嗎?”音色拔高一度,在最後幾字上加重,在寂靜的深夜顯得格外輕揚。
淺櫻說完後就站著不動,臉上一派篤定。
終於,橫梁上有了聲響,一道黑影如黑鷹般撲下,淩厲的氣場差點將燭火掃滅:“屬下燕歸,聽從縛老太爺吩咐,潛身惠寧宮以保小小姐安全。”光音色聽著就包含鐵血男兒的硬朗,還含著江湖男兒特有的暢快恣意,寬廣雄霸。但,稱呼淺櫻為小小姐。
淺櫻一看,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黑衣人,麵容立體俊朗,渾身肌肉蓬勃遒勁,氣場淩人,一舉一動幹練有禮,絲毫不因他麵對的是一個三歲稚兒而怠慢幾分,一看便知武功不弱,且爽快憨直。讓這樣一個氣勢磅礴的男兒天天做梁上君子,到真委屈了他。
“燕歸,可隻有你一個人?”雖然站著的淺櫻比蹲著的燕歸矮,但她的氣場卻能將燕歸的氣場壓製。燕歸隻覺從身前三歲小女孩兒身上散發出一陣陣破陣的氣勢,如從中間砍削竹子一般一路到底。又仿佛置身戰場,一身金黃鎧甲的將軍騎著高頭大馬,以一人之力對抗敵軍十萬兵馬,戰鼓擂動,風馳電掣。
隻一瞬,燕歸就知道自己輸了。這般氣勢,確實是自己比不過的。但他一點也不訝異,大小姐那般女中豪傑,身為她的女兒又怎麼會差。
“回稟主子,還有吟來。今日輪我值班。”燕歸再次抱拳,剛剛一直挺直的腰彎了一個弧度。
淺櫻聽到燕歸改了稱謂,知道他已經承認自己的地位。江湖之人不比皇宮中出產的死士暗衛,要收服他們首先要讓他們臣服,否則他們不會認主,也不會彎下代表尊嚴的腰身。
不過,按理說燕歸還得考驗一下自己的武藝,遇事的魄力,怎麼會如此輕易認主?他相信的是自己,還是自己的娘親,抑或縛老太爺?不管如何,有了助力倒真的不錯。
“屬下想知道,主子怎麼知道屬下的存在。屬下自認為自己的隱身功夫已經到家,以主子那半吊子的功力根本發現不了。”燕歸問出了心裏的疑問。
淺櫻嘴角一抽,半吊子,還真是……坦率。
“哦,”掛上一個天真無邪的笑,淺櫻笑得無比真誠:“我不知道啊,我隻是問問而已,沒想到燕歸哥哥真的這麼傻就自己出來了。”
燕歸:“……”
這話倒是不假,淺櫻並不知道燕歸的存在,但她在海嬤嬤被貶走之後還能存活到現在,一定有人相助。而這人,應該是母家,也就是武林世家——傅家派進來的。今日她觀察了惠寧宮裏的人,發現沒有那個人選。
於是她在夜裏點亮燭火,還任由黃佩絮絮叨叨大半天,除了為了詐出黃佩手裏的底牌,也是給這相助之人足夠的時間藏身惠寧宮主殿。果然,把這個梁上君子也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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