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的宣室殿內,一身夏朱深色冕服的官甫軒正埋首公務之中。他大約四十歲,歲月沉澱執掌天下的霸氣和唯我獨尊,襯著本就立體深邃的輪廓,絲毫看不出年紀,反而平添了一種安穩的氣質。
婕嬪穿著大紫豔裝,眼角也用暗紫砂料暈染幾圈,顯得上挑的眼角更為神秘魅惑。
提著專用木盒,婕嬪剛想進入宣室殿,卻被守衛攔住:“陛下吩咐過,不準任何人打擾。”
這些守衛直接隸屬官甫軒,唯官甫軒命令是從,對妃嬪不用也不準態度過於親和。
婕嬪知道這些守衛不能得罪,將手裏的食盒提上前來,妖嬈一笑:“本宮給陛下送本宮親手做的解暑佳品,處處為陛下聖體著想。還請通報一聲,否則誤了味道你們也擔待不起。”到最後,已經是威脅的味道。
守衛有些不滿,他們雖是看守宣室殿,但地位比同三品中領軍,同是三品的婕嬪沒有資格發布命令。但一想到陛下對婕嬪的寵愛,還是示意內侍太監稟告。
層層上傳之後,近侍大太監翔公公在官甫軒耳邊輕輕稟告。
官甫軒森涼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悅,但想到婕嬪肚裏的孩子,還是喚了她進來。
“陛下!”婕嬪一如入室殿,便嬌笑著如乳燕投林往官甫軒懷裏靠去,軟嫩的大腿開始蹭著他身上的敏感點。官甫軒被她蹭得一麻,隨即臉色一黑,有些厭煩道:“下去。”
婕嬪這才想起官甫軒不喜妃嬪出現在宣室殿,也不喜人打擾他辦公,慌忙從官甫軒身上爬下,打開食盒,呈出裏麵的碎蓮銀耳羹,嬌媚喚道:“陛下。”
見官甫軒抬眼看向銀耳羹,才委委屈屈溢出眼淚:“妾身為了這碗銀耳羹,費了三個時辰,還燙傷了手,陛下能否看在妾身誠心的份上,飲下這碗湯羹?”
官甫軒見碗中銀耳甜糯,空中似乎還有清甜的香氣,示意翔公公以銀針試之,這才握住婕嬪的手,道:“愛妃幸苦了。隻是愛妃身子重,這事還是留給下人去做。”
婕嬪眼裏溢滿欣慰,抹了一把眼淚,開心道:“妾身不辛苦,妾身隻是心疼陛下。隻是這皇兒占去妾身不少精力,害得妾身都無法如之前那般,處處為陛下分憂。”
“愛妃有心了,皇嗣最大,朕自是體諒愛妃。”官甫軒不鹹不淡敷衍了句,眼睛沒有離開奏折。
婕嬪默默咬牙,她肚裏的皇子都無法將陛下心思吸引過來麼?
官甫軒飲下銀耳羹,婕嬪見差不多,才試探道:“妾身已經過了三月懷胎期,胎像已經穩定,是否可以上報宗正,記錄在冊?”
官甫軒停下筆,眼裏幽光一閃而過,隨即柔和看向婕嬪:“愛妃不急,朕不許愛妃對外宣傳,不過怕有心之人對愛妃不利。愛妃是朕心尖上的人,朕自是不能讓愛妃有一點損傷。”
官甫軒平日裏冷峻嚴肅,連恩愛之時也是渾身冰寒,從沒說過如此甜言蜜語,婕嬪瞬間飄飛上了天,將滿肚子的疑問及父親的叮囑拋之腦後,溫順點頭:“陛下說什麼就是什麼,隻要陛下能一直這麼對妾身。”
官甫軒動作輕柔將婕嬪攬進自己懷裏,聲音前所未有的低啞:“愛妃好好養身子,隻要為朕誕下麟兒,朕立馬升愛妃為福妃。”
“真的嗎?”婕嬪受寵若驚從官甫軒懷裏抬起頭,她進宮八年,就是為了妃位,且封號裏加了一個福字,那是天大的褒獎。
官甫軒掩飾眼裏的不耐,道:“朕何時騙過愛妃?”
婕嬪欣慰地靠在官甫軒胸膛上,眸光閃了閃:“那妾身有一個立功的機會,陛下可準許妾身班門弄斧?”
官甫軒又瞅上了奏折,隨意道:“說。”
“妾身請陛下準許傳見一名奴才,那名奴才是關鍵人物。”婕嬪迫不及待提出。
官甫軒看了她一眼,瞳孔眯了眯,目光幽深,良久才道:“宣。”
淺櫻一大早便被綠琴拉到恭房清理恭桶。綠琴讓黃佩監督,必要時給淺櫻一些棒打,隨即趕往纖羽殿,離去前陰狠瞪了淺櫻一眼,盡是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