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光劃破空氣,微弱的聲音卻炸響在主殿內,恍如驚雷。
黃衣女子盯著淺櫻的臉,連她的睫毛都不放過。然而,淺櫻自始自終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叮。”銀簪釘在床沿上。
黃衣女子單腳跪地,雙手抱拳:“我錯了。”
“嗬。”輕笑聲傳來,淺櫻坐起身子,揉揉模糊的眼睛,奇怪道:“佩姐姐怎麼跪在地上?”
這個表情,配上這個動作,真是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黃佩”眼角抖了抖,歎了口氣:“因為佩姐姐做錯事,惹錯了人,現在請罪啊。”
“噗。”淺櫻瞟了一眼“黃佩”哀怨無奈的表情,笑了出來,這人還真有意思,跟燕歸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
“黃佩”見淺櫻笑了,知道自己已經安全,稍微彎下了腰:“屬下吟來,今日多有得罪主子,請主子責罰。”
“責罰麼?當然是要的,誰叫你今天試探我來著。”
“啊?”吟來哀怨:“那是屬下認主的測試,考察主子的應變力和判斷力,主子大人大量,就不要計較了。”
“所以你準備傷我是對的了?”淺櫻反問。
“屬下多有得罪。”吟來恭敬扣了一個頭,嚴肅表情每一秒就趕緊換上可憐兮兮:“都是燕豬頭,主子這麼深謀遠慮,老奸巨猾,哪裏還需要這狗屁的認主測試。但是燕豬頭說規矩不可廢,且主子寬宏大量,所以屬下才會做此舉動。”將罪責推到燕歸身上。
滑溜溜像隻泥鰍,又會扮乖耍奸,果然與燕歸的沉穩重義互補。
“不過看在吟來姐姐將這場戲演的那麼好的份上,櫻櫻就不計較了。”
吟來鬆了口氣:“多謝主子。”
“但是,”淺櫻忽然變了口氣,如冬日寒風,刮走幾分溫度,威嚴傾瀉而出。
吟來第一次接觸淺櫻的氣質,被這種曠古霸氣與寒冽震驚,情不自禁俯下身,等反應過來,內心恭敬更甚。
淺櫻見吟來的動作,勾起一個笑:“你在皇宮多時,一直不來認主,是對我的輕視。按照傅家護衛家規,對於輕視主子的護衛可以毀去全身武功,逐出傅家。現在我罰你毀去三成內力,吟來,你可服?”
作主子要有絕對威嚴,即使吟來忽悠住官甫軒立了功,也不能姑息她對自己的怠慢。
對於屬下,特別是這種滑不溜手的屬下,要把握住掌控的鬆弛度,不能全然庇佑,但也不能不在適合的時候輕罰。
“是,屬下遵命。”雖然依舊俏皮,言行中的恭敬較之之前更甚。
纖羽殿的養顏殿,婕嬪容色慘白,昔日瀲灩迷惑的風情全不存在,現在的她,眼神陰厲如同惡鬼,整個人都因為消瘦而癟了下去。
因著刺客事件,官甫軒本欲將她貶為美人,但思及她失了孩兒,才保住她的位分,不過失寵是肯定。
那日之後,官甫軒再也沒有涉足纖羽殿,要不是項思淼還是丞相之職,恐怕她早已被拉了下來。
不過,官甫軒削了項思淼的權,就像是一個信號,不少後宮嬪妃開始暗中給她下絆子,翻她的舊賬。以前卑躬屈膝的下等嬪妃,也開始敷衍起她來。
這一切,都拜那名該死的宮女和她幕後之人所賜,就算拚著全部的力氣,她也絕對不會放過那些害死她孩子的人。
婕嬪的貼身宮女白碧走到婕嬪近前行了一禮:“娘娘,查到了。”
婕嬪慘白著唇勾了一個笑,眼裏一片陰毒:“是誰?”
即使是平靜的語氣,音色裏透出的毒辣卻另白碧生生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