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連棣讓江塞魚到家,江說都三點多了,還得給丈夫和孩子做飯,就回家了。張一進院就聽見自己的閨女唱《梁賽金趕麵》,還有人給她用二胡伴奏。進到屋裏一看,綠玫瑰在拉二胡;許如葉和綠玫瑰看到張連棣進來,就立刻停止了表演。她就說:“我說不象如清拉的嗎!不過我外甥女拉的也不錯。”
“什麼叫‘也不錯’呀?人家是第一次拉。應該說是相當的好!”許如葉替綠玫瑰辯解說。
“確實相當好,如果讓如清再給點撥點撥就會更好了。”張連棣說。
“我可不行。”綠玫瑰羞澀地說。
“行!怎麼不行?!玫瑰啊,你會彈鋼琴嗎?”張連棣問。
“我?不會。我隻會拉小提琴。”
“我記得你父親有一把挺好的小提琴,不是說要給你嗎?”
“唉,賣了。”
“怎麼回事?”
“唉!上個月我爸住院,錢不夠,沒辦法我媽就把它給賣了。”綠玫瑰歎了口氣說。
“太可惜了。你媽怎麼了?不告訴我們,賣琴幹什麼?”張連棣埋怨道。
“在城裏住的親戚,我媽都去了,連大舅、二姨、三姨家都借了,一共湊了九千多,還差許多,也想和你們借來,但考慮你們也供個大學生,也不能有錢……所以……”
“賣了多錢?”
“六千。我媽不叫我告訴你們。”
“唉!”張連棣歎了口氣。
“媽!”許如葉噘著嘴說。
“哎!”張連棣甜甜地答應一聲。
“做飯吧,我餓了。”許如葉繼續噘著嘴說。
“餃子沒了嗎?”張連棣問道。
“沒了。中午就都給吃光了。”許如葉仍然繼續噘著嘴解釋說。
“好了,我做飯去。”張連棣說著就下廚房了。
吃晚飯的時候,許慎河回來了,問:“如清沒回來?”
“沒回來。”張連棣回答說。
“他一大早就走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上哪去了呢?”許慎河好象問自己又好象問別人似的說。
“別操心了,他四十多的人了,又那麼精明,不會出事的!”張連棣好象在勸丈夫也是安慰大家。
許如清第二天沒回來;第三天,還沒回來;第四天,也就是7月25日上午8點半多點,他總算風塵仆仆地回來了。到家時,隻有許如葉和綠玫瑰在家閑聊。許如葉看見許如清回來了,興奮地從炕上蹦到了地下,綠玫瑰也很高興,尤其是看到許如清手裏拿著的她很熟悉的小提琴盒,她心裏一陣陣興奮,一陣陣緊張。她也趕緊穿鞋下地,然後感激地接過了許如清手裏的小提琴。然而,她們倆誰也沒想到,許如清從大履行包裏又拿出一把小提琴,許如葉問道:“這把小提琴是誰的?是給我的嗎?”
“不是給你的。這也是玫瑰的。”許如清說。
“你要兩把幹什麼?這把給我吧!”許如葉要求說。
“你也不會拉,你要它幹什麼?”許如清問。
“我不會學嗎?”許如葉反問。
“大哥,你就給她吧。”綠玫瑰說。
“那……這麼的吧。先借她學,若學會再給她。好不好,如葉?”許如清又和許如葉商量道。
“行!就這麼辦。”許如葉答應著就把小提琴抓了過來。卡在自己的脖子上就鋸夾起來。
“這樣拉不行!”綠玫瑰心疼地說,就給許如葉做示範:“這樣持弓,手要放穩,別緊張。”
“學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不要著急,慢慢來,但要持之以恒。不然你是不會學成的。”許如清勸妹妹許如葉說。
“來吧,你拉一段,給我做個示範。”許如葉對綠玫瑰說。
綠玫瑰拿過許如葉手裏的琴,一邊給許如葉做示範,一邊拉了一段“化蝶”。
“拉得真不錯。”許如清聽完鼓著掌說。
“別笑話我,我拉的不好。”綠玫瑰羞怯的謙虛說。
“我說的是真的,沒有笑話你,你拉得真的不錯。”許如清誠懇地說。
“大哥說不錯就是不錯,你就不必太謙虛了。”許如葉對綠玫瑰說。
“你在學校學的是小提琴專業嗎?”
“不是。我學的是美術,專業是國畫。”
“未來的大畫家。”許如葉揶揄綠玫瑰說。
“你老是諷刺我,再……我就不和你好了!”綠玫瑰溫柔地說。
“不和我好你和誰好?”許如葉詭譎地問綠玫瑰。
“……”綠玫瑰被問得臉紅到了脖根,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不和我好沒關係;你和他好好了!”許如葉進一步打趣綠玫瑰,向許如清那邊努努嘴。
“你找打是不是!”為擺脫尷尬,綠玫瑰說著就做出了個舉手要打人的姿勢。
“打不著!你來打呀。你來,你來呀!”許如葉撩閑,一邊往外屋跑一邊向綠玫瑰做鬼臉。
“這倆丫頭。”許如清小聲地自言自語。
鬧了一會,跑到外邊院子裏去了。綠玫瑰對許如葉哀求說:“如葉,別鬧了,好不?那把小提琴就給你了。”
“真的?”
“真的。”
“謝謝,玫瑰姐!不過還得你教我。”
“隻要我們在一起,我就教你。”
“好!一言為定。”許如葉說。
“說話算數。”綠玫瑰說。
“來,拉勾。”許如葉說。
“拉什麼勾哇,你都大三了,還象個小孩似的。”綠玫瑰說。
“你不就比我大兩歲嗎,你不也是小孩嗎?”許如葉說。
“如葉!”綠玫瑰說。
“啊!”
“我還沒問問,我那把琴已經被我媽賣了。大哥是怎麼把琴拿回來的?是不是媽糊弄我呀?”綠玫瑰問。
“走!進屋問大哥去!”許如葉說著先進了外屋,問:“大哥!”
“什麼事?”許如清笑著問。
許如葉腳還沒邁進裏屋的門檻就問:“那把琴是怎麼拿回來的?”
許如清對已經進了屋的許如葉使了個眼神,說:“啊!你是說……小提琴是不是?是從玫瑰家裏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