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成衣鋪的夥計把偲涵給墨涵訂的舞衣送到了沈宅。墨涵展開的裙子看了一下,細密的針腳,華麗的蕾絲,精美的繡花,看來偲涵為這件衣服是花了心思的。這件衣服是偲涵和成衣店的老板,一個年僅二十七歲的西瀾男子一起設計的,裏邊不僅有西洋繡花,也摻雜了蒼冥傳統繡娘的針法,看上去矜持高貴而不失青春活力。
墨涵看了看舞衣,雖是華美卻不適合踢踏舞。墨涵打開衣櫃尋覓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合適的舞衣——一條黑色的男士背帶西褲,這條西褲是去西瀾的時候一家成衣店的女老板給自己量身設計定做的,較普通男式西褲更突顯女子的身段。墨涵又找了一件同時訂做的白襯衣,又配了一頂黑色的小禮帽。
“小姐,偲涵小姐剛打過電話,說叫我轉告您,今晚上七點鍾她過來接你。”錦鴛敲開了臥室的門對墨涵說,“夫人叫小姐下去吃飯了,說是晚上要出去跳舞,早點吃飯的好。”
墨涵點了點頭,讓錦鴛先下去了。自己換了衣服,又將頭發全部盤起來藏在帽子裏,然後又給自己化了個妝,她知道偲涵喜歡“烈焰紅唇”,便拿著也給自己塗了一個。剛下樓梯到客廳就被沈夫人看見了這身裝扮:“墨涵這身打扮,莫非是要給媽媽帶一個女孩兒回來?”眼睛去直直的看著一旁的兒子沈子澤。沈家一共有五個子女,大女墨湘,二女墨汶,長子子澤,三女墨涵,次子子淵,五個子女全部接受西洋教育,除了子淵還有一年博士學成才能歸國外,其餘子女均已回國。而此時的子澤已經有二十九歲了,也難怪沈夫人為他著急。
“媽,哥哥既然已經立業,成家還遠麼?”墨涵坐到餐桌上笑著對沈夫人說。沈子澤雲洲畢業之後沒有進入父親的公司工作,而是進入了政府工作,經過這三年的努力,也算業績不菲,共和國商業部投資谘詢顧問,主要負責引資時向對方說明情況,同時也認識了很多政要,二妹墨汶和秦竹亮便是由他介紹認識的。
“今晚上你是去和偲涵跳舞?周四的時候我在南陵和新洲的幾個大公司的負責人談投資的事兒,所以沒能回來看我們的小公主回家。”子澤一邊說一邊從西裝的袋子裏如同變魔術一般變出了一個禮盒,然後遞給了墨涵。
墨涵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絲絨的禮盒,隻見的裏邊躺著一支晶瑩剔透的碧綠鐲子,“謝謝哥哥!”墨涵起身與哥哥相擁,墨涵與子淵本是一胎出生,不過墨涵比子淵大了二三分鍾罷了,所以子澤從小就對這個小妹妹青睞有加。
“這是上次出差到雲洲準備給你的禮物,結果日程太滿了,都來不及去見你,也難得托人帶給你,就帶回來了。”子澤看著妹妹歡樂的把玩著鐲子很高興的說,“你這次回來的禮物過些時候再給你拿過來。”
“從小你哥哥就疼你,趕緊在你的小姐們堆子裏給你哥哥介紹一個。你看周太太今年大兒子二兒子都生了,現在人家過得是如沐春風呢!”沈夫人看著墨涵說,其實也不是她慌,自從前朝末代皇帝和外交官有斷袖之情後,蒼冥斷袖之風盛行二十餘年,做母親的自是擔心自己的兒子也有斷袖之契,雖然有時候沈夫人自己都覺得自己的這個思維太不靠譜了,畢竟子澤一直在國外接受教育,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國內的這股子浪潮。
“小姐,偲涵小姐還有十分鍾到。”錦鴛走到餐桌邊輕聲的對墨涵說,墨涵點了點頭,端起了高腳杯,喝了一口紅酒,便回了自己的房間,又給自己補了個妝,然後將踢踏舞鞋放在了手袋裏,換了雙黑色的高跟鞋,將禮帽戴在了腦袋上,衝著鏡子裏的自己做了一個誇張的鬼臉。
“小姐,偲涵小姐在門口等你。”錦鴛依舊細聲細氣的說,真是一點沒變。
墨涵點頭,給沈夫人和子澤做了一個飛吻便輕盈的走出了家門。穿過庭院就可以看到偲涵穿著一身白色的小禮服坐在敞篷車裏,顯然偲涵沒有料到墨涵會穿的如此帥氣,一直對墨涵拋媚眼,墨涵拉開車門對偲涵說:“小姐,對不起,我已經有家室了。”偲涵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那先生我們一起去跳舞吧。”
這是墨涵第一次來萬樂門,完全的歐式建築,跟西瀾的歌舞廳幾乎一模一樣。而這樣的建築放在海城最繁華的地段竟然顯得一點也不唐突。顯然偲涵依然成為這裏的貴客,經理親自接待。
“湛藍在麼?”偲涵一邊往化妝間走,一邊問經理。
“湛藍在唱歌呢。您坐著等會。”經理說,一邊叫身邊的服務員給偲涵準備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