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到底還是沒有碰到巋然盤坐的林之洋。最後關頭一把帶著白光的長劍擋在了林之洋額頭之前,王雲到了。
因為林之洋的原因,王雲早早地就開始注意十三香坊,所以此次反應尤為迅速,電光火石之間救了林之洋的性命。
賈祿雲側身接過頭顱,暗罵一聲:“該死的變數!”卻也不猶豫,把手中的頭顱迅速地向外擲去。
張二民已經泛了灰色的頭顱在賈祿雲的手裏又睜開了雙眼,麵目猙獰地向著王雲撲去。
王雲不敢用手去接,知行劍白光一閃,斬了過去。未待白光及體,飛舞的頭顱已經在空中爆開,沒有想象中血腥,隻是化作一團黑霧。王雲一拳驅散黑霧,卻見賈祿雲已經消失在了後門之中。
“追!”王雲抬腳便追,隻幾步就再也邁不動腳,低頭一看,張三民身子異常地扭曲成一團,抱住了自己的右腳,張開漆黑的大嘴,作勢要咬。
氣急的王雲右腿紫氣環繞,奮力一跺腳,張三民的身體也隨之爆開,化作了一團黑霧,黑霧尚未彌漫就被王雲隨手驅散。王雲帶頭,五個警備隊員隨後向著香鋪後麵追去。
後麵趕來的張大民半跪著將張百祥的上半身扶正,卻怎麼也堵不住老人胸口的大洞。
張百祥的身體已經在燃燒靈魂,施展禁術的時候死掉了,自然地就一滴血也沒有流出。此時的張百祥瞳孔已經開始擴散,但是嘴唇卻仍然在蠕動,張大民附耳傾聽,卻是“祖訓”二字。
見大兒子不解地看著自己,張百祥明白他聽清了自己的話,至於能不能聽懂,時機到了自然就懂了,就好像自己。了了心事,彌留之際的老人頭一歪,真正的逝去了。
踩著張百祥的死亡進來的是一個穿長衫的胖子。頭發簡單地束起,沒有插簪,圓圓的臉上最吸引目光的就是那個碩大的鼻子,順著鼻子看去,上麵,兩道劍眉訴說著著林氏一脈的傳承,劍眉之下,兩隻小眼睛眯縫著,像是要隨時睡去,下麵,嘴巴不大,竟有櫻桃小口的意思,配上圓鼓鼓的肚子,整個人看上去頗有喜感,連帶著手中的長劍也顯得沒有多少殺氣,來的正是林之福。
從濟南堂到九牧堂有萬裏之遙。林氏宗族的力量此時顯露無遺,隻用了兩天,林之福就在黃昏的時候回到了雲木小鎮。
未進家門,便看到慌慌張張前來報信的張明宇。問明緣由之後,林之福家也沒回,就直接趕到了張氏十三香鋪。
洞開的大門裏,燈火通明,散發著陣陣的臭氣。張大民摟著一具屍首呆然垂淚。林之洋在門邊閉目打坐,臉色忽明忽暗,一隻袖猴一隻小雞正在他的身前焦急地仰首打量。
小金見林之福持劍走來,雖然沒有感受到敵意,但依然揮舞著冰蚊王的口器護在林之洋的身前,齜牙咧嘴的,警告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林之福知道此時自己上前也無能為力,隻是在一旁小心地戒備。不一會,咚咚咚的腳步傳來,仿佛是踏在了心跳的脈動上,紫盔紫甲的的林岱來了。
見父親走來,林之福躬身施禮,口稱:“父親。”林岱隻是嗯了一聲,就越過肥胖的大兒子,站在了林之洋的跟前。知道來人厲害的小金也沒有放鬆警惕,隻是沒有再齜牙咧嘴而已。
隻是一眼掃視,林岱就了然於胸,經驗豐富的他甚至能夠通過鋪子裏的痕跡還原出當時的打鬥情景。幾番的接觸讓林岱重新開始審視麵前這個正在打坐的家族後輩。
隻見林之洋束發別簪,發髻有些淩亂,鬢角隱隱還有汗漬,肅穆的臉上有林西山的爽朗和張愛玲的清秀,此時的臉色卻在明暗之間不斷地變幻,一望便知是中了屍氣之毒。
林岱心中正在激烈地鬥爭,雖然沒有辦法化解屍毒,但是憑借著強大的魂力,將林之洋體內的屍氣驅逐幹淨,還是輕而易舉的。可是之後呢?還是讓九牧一脈的傳承處於懸而未定的狀態?林岱不敢想象自己用生命守護的東西被林西山的兒子搶走之後,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林之福看著舉棋不定的父親,想起老師的評語:“臨事不斷,處事不決,一心修行,或有所成。”心下一歎,開口道:“洋哥看起來不妙,還請父親早早出手為好。”
林岱仿佛沒有聽見,林之福又道:“林氏一脈相承,守望相助,樹大才能根更深,父親還是早些出手為好。”
林岱仍然沒有動作,林之福再道:“咱們九牧堂一脈不能讓人戳脊梁骨,父親動手吧!”
“九牧堂一脈”五個字立刻讓林岱清醒過來,隻見他上前跨出一步,伸手按在林之洋的頂門百會,渾身紫氣大盛。
紫氣順著林之洋的頂門百會向下擴張,蠻橫的驅逐一切異種的氣息。很快的林之洋盤坐的地麵就看見出現了絲絲的黑氣,黑氣一出現就被大地吸收幹淨,隻留下冰冷的氣息將空中的水珠凝結,於是林之洋的褲子濕了。待林岱收了魂力,林之洋就雙目睜開一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