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位極有可能是自己姨或姐的女孩說話,林之洋竟然有種跟張明宇魂成當日,張百祥說話有相同的感覺。
林之洋沒去打斷,張玉露繼續說道:“刺殺雲木靈學堂的山長周濟奇,見報付酬,絕不拖欠。我也是事後才知道他的身份,像我們這樣的殺手,都是隻看臉問價,其他一概不管的。
周山長不好殺,因為他總是呆在靈學堂裏。我就跟他的小孫女交上朋友,等待他的出現。
果然,小秀生日那天中午,周山長回家了。他一回家,小秀就撲了過去,被他一把抱起。而我則跟著小秀靠到了周山長的身邊,匕首順勢刺出。
我得手了,喂了蛇毒的匕首插進心髒,魂帝以下,斷無活理,何況那位山長隻是魂爵。
本來山長能夠一掌要了我的命,可看到風哥死命地護住我,懷裏還抱著正笑成一團的孫女,已經成型的魂技還是沒有發出。
魂修我不懂,但周山長卻是沒有立刻就死,胸口甚至沒有一點血流出。
周山長放下孫女,拍拍她的頭道:‘秀秀,給爺爺介紹一下你的小朋友吧。’聲音裏竟然聽不出任何的異樣。
小秀帶著笑說道:‘爺爺,這是我最好的朋友露姐姐,露姐姐這是我最慈祥的爺爺。’
周山長讓小秀先回屋,說是有話要對我說。小秀走了,周山長卻對著風哥道:‘小風,扶我出去,莫要叫小秀看見。’他認出了風哥。”
當日的情景張玉露訴說地惟妙惟肖,連語調神情都不差,顯然這件事真的讓她刻骨銘心了。
“準確的說,周山長認出的是小時候的風哥,他是風哥爺爺的發小。風哥不認識他,他卻認識風哥。
那是我第一次利用人性的善良來殺人,殺的還是自家的親友。我整個人都蒙了,連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不知道。
一個慈祥的老人沒了,我們的報酬很快就來了。易筋丸風哥搶著吃了,我知道他是為我試藥的。或許是因為報應,風哥的身體正常了,腦袋卻變傻了,不過依然對我很好。
五天前,那賊人又來了,拿著你的影像。他說風哥的易筋丸是半成品,缺一味主藥,你的命能換。
刺殺你既容易又難。說容易是因為你總是在大街上走來走去,下手的機會很多,說難是因為你比那位山長機警太多,反應夠快,應對地無懈可擊。
再加上不知名的魂技,所以,我兩次都失手了。第三次他拿了一顆藥丸給我,說是將藥打到吸食了欲仙散的人體內,人就會爆炸,爆炸的威力足以把你炸死。但要用蛇毒的配方來換,我別無選擇。
人是他選的,我隻負責把藥丸打到他體內。我想找個僻靜的地方動手,而你卻一直在人群之中。
我殺過很多人,心早已經麻木了。但,若是為了我夫妻的幸福,再一下子要賠上那麼多人的性命,我還是下不了手。風哥清醒了也不會原諒我,於是我放棄了。
當晚那賊人就來了,說沒有了那味主藥,風哥斷然活不過十天。而我也沒有了今年的解藥。
風哥走了,我必是要跟去的,解藥對我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隻是舍不得這些孩子罷了。所以才把你找來。”
張玉露說話的時候,白嫩的小手一直輕輕的拉著關金風的右手大拇指,聲音不大,很平靜。
她輕輕地說,他傻傻地看。沒有海誓山盟的驚心動魄,平淡中透著堅定不逾的生死相依。
林之洋笑了笑,道:“我也通曉一點醫術,能讓我來看看麼?”
張玉露立刻把關金風的大手推了過來,道:“快看,快看,自從變成這幅樣子,當上殺手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瞧過大夫。”
把過脈,魂力探查了關金風體內的狀況,深吸一口氣,林之洋道:“命輪、神輪、識輪組成一個完整的靈魂。命輪主身,是身體的中樞;神輪主魂,是魂魄的總源;識輪主靈,是靈智的核心。
凡人的靈魂是融入血肉之中的。關兄先是服了豹胎丸,被藥力鎖住了命輪。再服‘易筋丸’,鎖住命輪的藥力並沒有消失,而是轉移到了識輪之上。
識主、命體、神勾連,所以命輪鎖則身體變,你們都經曆過;識輪鎖則靈智缺,關兄這樣的;神輪鎖則活死人,就是西醫所說的植物人。
再說這危害,命輪被鎖,魂源無去處,靈智不伸展,時間久了就會爆體;神輪被鎖,主體不相濟,本末不相通,卻是生不如死;識輪被鎖,命無主而敗,神無源而枯,慢慢地身體就會退化,死亡是遲早的事。
當然了,‘豹胎丸’這種藥物隻能對凡人有效,魂修的靈魂自成一體,不受作用在肉體上的靈魂藥物控製。”
張玉露顯然不願意聽林之洋講這些醫理,徑自問道:“風哥怎樣,還有救麼?”
林之洋也沒有嫌她無禮,有些訕訕地道:“扯遠了,說風兄。看風兄的手,雖說虯然有力,但掌緣略帶死氣,指端已現死皮,識輪被鎖已有最少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