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也有自己的水軍,卻苦於沒有充當堡壘的巨艦,一直都是擔任近海巡邏的任務,不能像鄭家那樣稱霸海上。
若是這三艘寶船級巨艦下水,那麼蕩平碧波就指日可待了。這也是雲牧,雲家上下,甚至是所有雲州民眾的夢想。
今夜,這個美麗的夢正在無形的黑手撕扯著。在雲牧心裏,斬斷黑手還不算完,定要用窺伺者的鮮血來洗刷夢中的陰影。
雲家第一船廠,船師大匠的屍體都被搬到了船廠正中,整齊地排列在守護塔周圍。
頭戴雁翅盔,身著雲紋甲,腳踏步雲履,倒提一隻馬槊的雲牧看著這些躺著的族人屬下,麵沉似水,沒有一絲的表情。
稍時,雲崢來報,雲羅公主號上空無一人,林之洋不知去向,兩個洋鬼子下落不明,但船頭有明顯修者鬥法的痕跡。
雲牧沉聲道:“上船,揚帆,出海。他們敢來,我就敢殺,敢埋。想要我的雲羅公主,哼!就用他們的頭來血祭首航!”
城衛軍水兵部隸屬於雲羅公主號的眾水手聞言立刻從雲牧身後魚貫而出,摩拳擦掌地向著巨艦而去。
得益於雲玲大小姐不時心血來潮的檢查,雲羅公主號一直處於待啟動狀態。四百多水手一就位,也就半個時辰,這艘巨艦就滿帆可以起航了。
因為核心法陣沒有調試好,雲羅公主號隻能以四分之一動力航行。海上風大,滿帆的巨艦速度仍是驚人,在三艘兩千料海船的護衛下,向著雲州外海而去。
船鎮塔的氣機就像無形的蛋殼,將整艘雲羅公主號籠罩起來,罡風碎魂都被隔絕在外。隻留大風吹過,浪聲傳來。
已然是午夜,海上的天空極為的空闊,漫天的星鬥閃爍著,人行海上,竟如魚翔水底,說不出的愜意。
雲牧居中,諶望承和管施華三人佇立在船頭。兩位老人都是身著青衫,光暈流轉,符文玄奧,望之就不是凡品,過體的大風竟是連衣角都吹不起。
管施華道:“這麼大的東風,實屬罕見。他們選擇今夜動手必是為此,想不到西人也有精通天象之人。”
諶望承道:“關了船鎮塔,斷了纜繩,起了錨頭,升了主帆。隻待風起,船自會隨風出海。”
雲牧冷冷地道:“若是那時,我三人全力出手,這艘巨艦倒也能夠勉力拉住,怪不得要殺我雲氏三百餘口。原來是怕走漏了風聲,端的是好算計。”
他身後的雲崢恨恨地說道:“此仇不報,我雲崢誓不為人!”
三位魂王級高手身後各自站了一人,諶望承身後是公孫詩語,管施華身後則是他的愛徒林之福。
九牧堂祖訓,家主非祭祖不得出昆崳。於是城主府裏這場生日盛典就由林之福代表林氏九牧堂一脈出席。
有林西山的影子,縱是林岱親至,也坐不到首席,更何況林之福必是不能跟他的師尊同席。
但是殺敵不同於坐席,不需分出身份高低。此時管施華還是會不遺餘力地提攜自己的愛徒。從林之福一個小小魂校的站位可見一斑。
船借風勢,風助船速,以雲羅公主號為箭頭的臨時船隊,如鋒矢般電射向外海。
前方的海麵上,七個光點閃爍,仿佛是天上的北鬥掉落海中。靠近一看卻是雲州的五艘巡邏船將兩艘巨大的西式帆船圍在中間。
其中一艘西式帆船體長過百米,懸掛著教會的聖十字旗,通體泛著神聖的白光,正是首次完成遠洋輪回航行的麥哲倫船隊中唯一幸存的維多利亞號。
經過了數萬年的改造擴建,當初的那艘排水量不足百噸的中型船,變成了現如今這樣的海上巨無霸,是教會稱雄海上的重要依仗之一。
另一艘體型略小,船首像是一個裸著上身的少女。少女一手背後,一手指著前方,卻是一副血淋淋的模樣,好像是剛用鮮血洗過澡一樣。
血氣將整艘船都包裹起來,還蔓延到了海水之中。借著星光看去,黝黑的海水中,隱隱是暗紅一片,仿佛整艘船都在流血。這正是赫赫有名的血腥少女號幽靈船。
相比而言,五艘兩千料戰艦就像五個小孩子,包圍兩個體型高大的壯漢。
兩個壯漢似的巨艦完全無視了孩童般的小船,有恃無恐地等待著什麼。當雲羅公主號的身形出現的時候,甚至能夠聽到兩艘巨艦上傳來陣陣的歡呼。
歡呼聲又戛然而止,因為雲羅公主號懸掛著是代表聯邦的日月星辰旗和代表雲州的雲紋旗。雲紋是金色的,顯然是雲州城主雲牧親至。
雲羅公主號的到來,伴隨著雲牧一聲“歸隊,結陣”,九艘艦船以雲羅公主號首,迅速結成長蛇陣。九個船鎮塔的氣機連成一片,仿佛是一條臥波的長蛇,死死地盯住被纏住的獵物。
海麵上的形式瞬間逆轉,在體長更大的雲羅公主號麵前,兩艘西式帆船再無任何優勢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