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攻擊讓人猝不及防,高速奔跑之中的林之洋隻來得及側一下身子,抬高一下左臂,血色長矛便洞穿了他的左前臂,貼著肋骨在左胸前留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因為要參加宴會,林之洋並沒有穿那件已經受損的精鋼襯甲,此時卻吃盡了苦頭。長矛洞穿左臂,左臂上的身份牌自然沒有碰到光壁,林之洋便進不了大路之中。
受傷的林之洋非常冷靜地伸出右手,緊緊地抓住矛身,任由右肩重重地撞在了光壁之上。
林之洋感覺到光壁中的敵人因為自己的撞擊後退了幾步,似乎有些停頓。利用這短暫的遲滯,林之洋右手再發力,生生地把血色長矛從自己的左前臂中拔了出來。
再看那長矛之上,血色盡去,卻是滴血未沾。因為有魂氣的防護,血煞並沒有侵入道林之洋的體內,全部留在了傷口之中。
林之洋後退幾步,拔出頭上的金石簪,毅然決然把帶有血煞的傷口重新劃了一遍。
血煞被冠禮魂器消除幹淨,傷口卻擴大了一倍。林之洋把金石簪交到左手,右手一張,焦急的小金便把一包傷藥遞過來。沒有理會瞬間收回光壁之中的長矛,林之洋自顧低頭處理傷口。魂帝林西山秘製的傷藥還是非常有效果的。
從那一絲短暫的停頓中,林之洋斷定,敵人的實戰經驗不足,很大可能就是走上邪路的學院派魂修。
隻要留足了反應時間,林之洋覺得來自氣壁中的偷襲還不如罡風碎魂來的凶險。至少罡風碎魂是無孔不入,持續不斷。在這樣的敵人麵前料理傷口,林之洋沒有心理壓力。
小金把一塊噬魂蜂王漿結晶塞進林之洋的嘴裏。老雲從背包中飛來出來,一團五彩的霧氣把林之洋籠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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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傷換死,王帥沒有想到真有人這麼做,自己誌在必得的一擊竟然隻重傷傷了林之洋一臂。待反應過來,林之洋已經被一團霧氣包裹起來,不知道具體的位置。既然找不到林之洋的具體位置,那麼守在這裏就沒有意義了。
路是塔的延續,王帥可不敢在氣壁之內動用血煞。沒有血煞的威力,王帥覺得自己不一定能夠打過受傷的林之洋。那麼野外襲殺林之洋的任務就算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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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玲帶著羅玉靜來到議事廳的時候,雲福正垂手立在大廳中間,沉聲地說著什麼。張玉露沒有進來,站在大廳外的陰影裏,冷冷地注視。
凡人的身份,殺手的隱匿加上是雲大小姐帶來的,一時之間,大廳中的魂修精英們竟沒有人發覺外麵有這麼一個潛在的危險。
大廳正中端坐的自然是一身戎裝的城主雲牧。木青雲坐在雲牧旁邊的客座上,諶望承和管施華分坐雲牧下手左右。
往下是剛剛參加完聯邦幻鬥精英會議歸來的雲州沙家家主紫魂爵沙展飛和城衛軍統領雲崢。再往下才是莊雲天公孫詩語等人。
雲玲興衝衝地進來,雲福正在訴說雲家船廠裏的慘狀,大廳裏氣氛凝重,剛剛承受了喪兄之痛的雲崢更是雙拳緊握,盡力壓抑內心的憤怒。
雲牧見愛女和甥女進來,用眼一掃旁邊,雲玲馬上按耐住心中的興奮,拉著表姐來到木青雲的身後。
對自幼喪母的雲玲來說,福伯就像母親一樣,對自己進行著無微不至的關懷。見他安然回來,雲玲心裏有著無邊的興奮。
與雲玲高興的心情不同,羅玉靜卻是滿心的冰涼:“福伯一個人回來了,那林之洋必然是凶多吉少了。”靈犀少女心裏仿佛被什麼東西揪住一樣的難受。
雲福低沉的話語重現了當日船頭的打鬥,著重突出了林之洋的英勇,隱去了自己是邪修的事實。
雲福的訴說在雲玲的耳朵裏更像是在講述一個有意思的故事。說到與林之洋並肩作戰,雲玲雙眼放光,滿臉期待;說到湯姆丟下隊友獨自逃跑,雲玲小嘴一撇,麵帶不屑;說到林之洋擋下半記‘聖十字光斬’而昏迷不醒,雲玲緊緊抓住表姐的右手,神色緊張。
雲玲沒有注意的是,聽到林之洋昏迷的消息時,羅玉靜雙手冰涼,麵色蒼白,目光甚至有些渙散。
當雲福說到林之洋重傷不治身死的時候,羅玉靜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個踉蹌,就要栽倒。
還是雲玲給了表姐一個支撐,讓她不至於跌倒,羅玉靜猛一搖頭,強自鎮定下來,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就這麼死了?”
大廳裏的眾人專心地聽雲福的訴說,聞言之後,目光都向門口聚焦。洞開的大門口,光亮之下是林之洋那張笑盈盈的麵孔。
羅玉靜左手捂住口鼻,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目光卻緊盯著林之洋,睜圓了雙眼,真的怕他跟夢中的父母一樣,眨眼之間就不見了。
林之洋對著廳門旁邊點了點頭,信步走進了大廳之中。那雲福見他進來,臉上竟然露出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