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碎蜂在我的宿舍裏找到了我。

“水間,夜一大人請你到她的辦公室裏去一下。”

“是嗎?”我嘴裏答道,但心裏清楚,在這個時候找我,或許就是要和我談關於淨靈廷此次行動的事吧。

“那麼話帶到,我就告辭了。”碎蜂有禮地說完後,便迅速離開。

我歎了口氣,這碎蜂,真是把夜一當作神一般地崇拜呢,卻始終不能發現那女人真正惡劣的地方,真可憐啊!

起身,拿上斬魄刀後,便向隊長辦公室趕去。

進了辦公室後,卻意外地發現夜一沒有出手偷襲我,隻是坐在她的位子上,轉動著手中的筆,臉上帶著些許的迷惘。這樣的夜一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我站在門邊,輕輕地敲了敲門,“隊長,你找我有什麼事麼?”

“啊?”夜一轉過臉來看我,臉上迷茫的神情卻已被笑容所取代,“你來了,速度挺快的嘛。”

又回複到平常的那個夜一了,看著她,我連話都懶得答,直接走了進去,為自己倒了杯茶,然後走到沙發旁,坐下。

“你在這個時候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我輕輕地啜飲了一口杯中的茶,才好整以暇地問道。

“哎呀呀~水間,”夜一移到我的身邊,搖著食指對我說道,“你這是對你‘愛護有加’的隊長大人該有的態度麼?”

我望了她一眼,放下杯子,皮笑肉不笑地說:“既然夜一大人找我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告辭了,要知道我的晚飯都還沒吃的呢。”

“聽說你今天在席位爭奪戰上輕鬆地就擊敗了大戶,成了新的第三席?”夜一收斂起臉上嘻笑的表情,看著我說道。

“是啊,這還得多虧夜一大人你在這幾個月來的‘愛護’呢,不然我怎麼可能那麼輕鬆就擊敗大戶呢?”我用她剛剛的話“回敬”她。

而她卻意外地沒有與我鬥嘴,隻是用那種很深沉的目光看著我,“其實,水間,從我私心來說,我並不希望你在這次的席位爭奪戰上取得席位。”

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聽她接下來的話語。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走到窗前,麵對著窗外火紅的夕陽,用一種聽不出來感情的聲音繼續說道:“可是,無論是從我的身份還是你的驕傲來說,都不能那麼做。”

說到這裏,她轉過頭來望著我,臉上被窗外的夕陽映照著,一半火紅,一半隱藏在陰暗當中,讓我看不出來她的表情。

“你知道麼?這次淨靈廷的行動要求護廷十三番隊的隊長與每個隊的有席位的死神都要參加。”她頓了頓,接著又繼續平靜地說道:“或許,不該說這是一次行動吧,怎樣稱呼更加合適一點呢?滅族?”

滅族?我愣住了,不是消滅虛麼?

夜一終於把臉完全地轉了過來,臉上全是濃濃的倦色,“就如你所想的一樣,這次的行動不是消滅虛,而是消滅人類。一種有著特殊能力的人類,他們的名字就叫——滅卻師。”

人類?我的腦海裏反複回響的就是這兩個字。為什麼要消滅他們?死神的職責不是消滅虛和引渡人類來到屍魂界麼?

“滅卻師一族是有著將周圍的靈子全都收歸己用、然後用來消滅虛保護自己的人類,他們消滅虛的方式和我們不一樣。死神消滅虛是淨化它們的靈魂,而滅卻師卻是直接消滅它們的靈魂。經過研究,認為不應該再讓這樣一支種族再留下來了,他們的做法太過狠絕,所以才有了這一次的行動。”

我望著眼前的夜一,聽著她淡漠的話語,終於明白了浮竹與她說到這事時為什麼會露出那樣奇怪的表情了。

“我知道了。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告退了,我會準時參加這次的行動的。”我用一如平常的語氣向夜一說道。

夜一看著我,“你是明白的,對不對?”

望著夜一看向我的無奈眼神,我輕輕地笑了,是呀,我怎麼會不明白呢?說是因為滅卻師的做法太狠絕而不得不消滅他們,其實隻是推托之詞罷了,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辭呢?畢竟,對作為人類的滅卻師而言,卻擁有著能和死神媲美的力量,無論從什麼方麵說來都是屍魂界的一大隱患。說穿了,隻是屍魂界因為忌憚滅卻師所擁有的力量,而想趁他們未發展壯大之前斬草除根罷了。作為水氏集團繼承人的我,是早已明白這個道理的。

“是,我明白。我也不會對此次行動有任何的異議。”說完這句話後,望了夜一一眼後,便起身離開了隊長辦公室。

此時,夕陽已經完全墜落,剩下的隻是一彎新月在天空中發出熒熒光芒。

我一人默默地走回宿舍,什麼也不想做,隻是靜靜地躺在床上,將握刀的右手舉在自己的眼前,從未想過自己的這雙手除了消滅虛以外,還要消滅人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