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紫煙才知道,自己的父親叫馮金,在鎮上街邊設攤賣些吃食,老老實實的生意人。母親張氏,溫柔賢淑能理家。
日子如流水般平靜的流淌,小紫煙也漸漸的長大。
本來,爹娘給她起過別的名字,但是紫煙從開口說話不久,就明確的告訴爹娘自己想叫自己紫煙。這個名字前世用了十多年,寄居了太多的感情,已經成為自己的一部分,舍不得換掉。就因為這個,爹娘發現這孩子實在太過聰明,這麼小居然就能自己取個好聽的名字。
雖不是爹娘親生,但爹娘對自己一直視如己出。爹爹小本生意,風裏來雨裏去賺的錢也僅夠三人糊口,因此日子過得甚是艱辛。
盡管紫煙出生於王府,前世也不愁吃穿,從未體驗過貧寒,但她毫不在意生活條件。
想想前世殺手的生涯,每分每秒精神高度緊張,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冷血無情,不知多少人命喪她手。可歎可笑的是,那時她武功已足夠高,能漂亮的完成任務,在山莊裏頗有威望,為人做事也是小心謹慎,她以為,這些,就足夠保護自己了,沒有人會對付她。
可是她錯了啊,錯得徹徹底底,錯得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她身邊最親的山莊人處心積慮,終於置她死地。現在她才明白,那時的她還不夠狠絕。
如今的生活雖然平凡辛苦,但簡單就是福。不用再去考慮誰殺自己自己殺誰,什麼都不用想,幫爹娘做做力所能及的事,一家人和和美美,其樂融融。遇見街坊鄰居,還能聽見他們稱讚自己五官長得好,人也靈秀,標準的美人胚子,心裏樂上一回。真的滿意這種生存狀態,身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放鬆。
這種全方位的放鬆還體現在學習上。家裏沒有閑錢,爹娘也隻識得幾個字而已,所以紫煙不像大家閨秀,自己什麼也不用學習,過個輕鬆愉快的童年。
“前世做殺手裝進腦子裏的東西已經太多了,我都快成了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的知識全才。連琴棋書畫,歌舞曲藝這類技藝的東西也有涉獵。要真的當上郡主,還得把那一套爛熟的東西再學一遍,天天受一大幫人看顧,這不準那不準,煩死算了。”紫煙想著,暗暗慶幸沒失了自在做籠中鳥。
不過,多年做殺手的習慣,已經讓那些武學招數,內功心法,應變技巧如血液般融進生命裏。無數個晴朗的夜晚,紫煙還是會悄悄溜下床,不由自主的一遍一遍的練習。
內力早已盡失,再厲害的招數使出來也沒有任何殺傷力,可紫煙就是想用,本性使然啊。算了算,以目前她的狀況,待到她十二歲的時候,武功就可以完全恢複。但是在那之前,她不能夠受重傷,也不能隨便動武以浪費內力真氣,否則一切努力都是白費。
除了打發光陰,更為重要的是,五歲的她已經清楚的知道,現在是天佑二十三年。她死的那年是天佑八年,也就是說,她穿越到了十年後的時空。
雖然當初報仇雪恨的心已經被平淡的生活漸漸磨平,不過從來不甘落敗的她還是恨恨不平:“等我長大了,去看看那幫家夥的衰老模樣,除掉我的日子到底怎樣的逍遙,一定有趣的緊。”然而,當紫煙以為這一生要歸於平淡的時候,老天卻又一次的欺騙了她。紫煙這個名字,注定於平凡沒有幹係。
紫煙六歲那年,春日。
馮金出門開張生意,張氏也起來開始料理家事。
最近馮金的生意難得有些起色,家裏的笑聲也更加愉悅。
臨行,馮金拉過紫煙:“今天爹爹收攤後,給你帶樽雅亭的酥餅回來如何?”
紫煙一聽興奮得蹦起來:“真的?爹爹太好了!”
樽雅亭的酥餅可不比一般的,味道是出了名的好,不過價錢自然比一般的酥餅貴了很多倍,馮金平時也舍不得買。
“最近生意好了些,再說我們煙兒又乖巧懂事,生日也快到了吧?所以你想吃爹爹一定給你買。”馮金樂嗬嗬的。
張氏也笑著點頭:“我也給煙兒準備了東西,今年日子好些,也該好好給她過個像樣的生日了。”
中午吃過飯,張氏帶著紫煙照例上丈夫那兒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