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山雨欲來風滿樓
團政治處敵軍幹事譚立夫和日軍反戰同盟士兵秋山良照和小原建次,奉命調往冀南軍區政治部敵軍工作部工作。當他們三人來向副團長楚大明告別時,流露出依依難舍之情。
“我們配合作戰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調我們幾個人走呢?”譚立夫問。
“大機關更需要呀,聽說要你去當科長。”
“還有呢?”
“鬥爭更加殘酷,陳司令員、劉主任擔心把你們這些寶貝疙瘩弄丟了。”
敵軍幹事透過鏡片看著24歲的副團長深沉凝重的模樣,聽著那親切的實在的具有一定高度的語言,想著幾年中目睹耳聞的對敵鬥爭事跡,他感觸良多。
“老楚,”這在當時既是尊重又是表示親熱的稱呼,“你比咱剛見麵時成熟多了。望你多多保重,更重要的任務要你來完成。”
“上馬吧,我的老師和戰友們!”
楚大明看著他們三人上馬,在騎兵的護送下,大路上揚起一溜金色的灰塵。他轉身回到村裏團長的屋裏,正好政委也在座,兩人在交談什麼,麵孔嚴肅而沉重。
“你們在談什麼?”
團長沒有說話,把一紙敵情通報交給副團長:“你自己看吧!”
軍區司令部《敵情通報》說:我接連挫敗日寇“4·29”、“5·1”兩次大規模“掃蕩”後,日酋岡村寧次為確保“變華北為大東亞聖戰兵站基地”的目標實現,並急於將其更多主力投入東南亞侵略戰爭,岡村寧次企圖畢其功於一役,近日再次發動更大規模的“掃蕩”、“合圍”、“討伐”作戰。重點打擊我黨政軍首腦機關,聲稱要與我主力決戰。望各部密切注意敵軍動向並倍加警惕。
“就這?”楚大明問,“雷聲大呀!”
“老鼠拉木鍁——大頭在後麵。”團長不緊不慢地說,“軍區作戰會議上,陳(再道)司令員說,敵人這次掃蕩共出動日偽軍三萬多人,其中以華北駐軍(方麵軍)荒塚師團為主,另有山東第二軍野藤聯隊和佐佐木聯隊協助。偽軍基本上是傾巢出動,其中東亞同盟自治軍出動兩個旅,李成華旅與我建立內線聯係,程明軒旅是鐵杆漢奸,日偽軍兵分五路合圍過來,大體上分三個階段:壓縮合擊,分別“掃蕩”,分路撤退。
目標是捕捉我領率機關與地方首腦機關尋找主力決戰。一般情況下,敵軍在我根據地腹地密,邊沿稀,他們的窩裏空虛。”
“團長,”楚大明問,“是不是要我去奔襲邯鄲城?”
“我的同誌,耐心一點,”團長繼續說,“荒塚這家夥十分狡猾和殘酷,我們和他打了五年交道,相互之間的底已經摸清。
陳司令員指示,我們打狼驅虎,不要叫虎狼狠咬一口,各部隊的分工是:二十團、七七一團各負責抗擊兩路敵人,騎兵團抗擊一路,軍區特務團負責掩護軍區、冀南區黨委和行署機關轉移。我和政委商量,我倆帶一、三營和團直牽製並抗擊從邯鄲出動的吉田聯隊,你帶領四連、五連、六連、七連、八連和特炮連對付由安陽過來的清水聯隊,你看怎樣?”
“那好,什麼時候幹?”
“聽候司令員的命令,做好準備。”
副團長向二營走去。
大戰在即,日寇的偵察機以兩架次的規模終日在根據地上空轉悠,時高時低時遠時近,想從空中發現八路軍的軍事行動。
日寇特工人員和漢奸諜報隊員化裝成我武工隊員、地方幹部、商人、乞丐,滲透到我根據地和八路軍駐地活動,觀察和收集情報,窺視部隊新的動向。與此同時,我黨我軍的敵工站、情報站、偵察員和打入敵心髒核心崗位的工作人員,通過白色區域的地下工作卓有成效地為我軍指揮員及時地提供情報,使領導耳聰目明,牢牢掌握鬥爭的主動權。
楚大明團正是這個情報的受益者。這個年輕的副團長感到,自從他進入新的職務領域後,他的視野在開闊,對上級的意圖有更直接的了解,現實鬥爭把他推向更高層次上去思考問題,從一個戰術指揮員向戰役指揮員逐步過渡,並把兩者緊密地結合起來。此刻,他興致勃勃地來到二營,同營長崔東元、教導員田涯交談後,決定召開營連指揮員會議,討論和布置反“掃蕩”作戰事宜。
為了做好反“掃蕩”的準備,團長和副團長分別率領兩個作戰集團全副武裝地進行遠距離演練。部隊專門擦著敵人據點的邊沿走,除增強部隊的敵情外,也是給日軍造成錯覺,我主力部隊已離開根據地向外線轉移。副團長楚大明指揮五個步兵連和由偵察工兵、重機槍迫擊炮排組成的特炮連演練對日寇清水聯隊進行節節阻擊和我軍交替掩護,以及突圍中的拚殺戰術技術動作。總之,用靈活機動的遊擊戰來粉碎敵人的“掃蕩”
合圍。
半個多月過去了,正當部隊感到疲憊而開始麻痹的時候,日軍的大規模合圍“掃蕩”驟然開始。軍區的行動命令下達到團隊。
5月24日夜,楚大明和他的五個連隊,沐浴著初夏的暖風,頭頂著星星和月亮,以每夜120裏的速度,趕到臨漳縣境,他命令二營包圍縣城的同時,自己帶領四連控製城南的漳河大橋。拂曉,四連占領北橋頭陣地,因指導員趙桂海改任八連連長,苟正銀調到四連擔任連長,此刻他看著木質大橋,問副團長:“炸掉嗎?”
“當然。”
“什麼時候?”
“等敵人過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