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行人,沿著西山山脈的北部邊緣,一直再向西前進。這裏是山區與平原的交界地帶,一直向西行了十餘日,就逐漸進入胡人們的牧場了。因為王勇眾人都是貧窮牧民的打扮,所以,也沒有歹人來打他們的主意。等到西山餘脈漸漸平緩,再向西前行十餘日,南邊的地勢又漸漸隆起,越向西去,南邊的山勢越是雄偉挺撥了起來,周圍數百裏的崇山峻嶺,便是莽蕩山了。
卻說這一日的午後,王勇四人打過夥以後,正在趕路。繞過一個小山丘,遠遠地就望見前麵二、三百步外的十餘株大樹下,歇著一夥人馬,大約有二、三十人左右,俱都是勁裝打扮,箭袖、馬靴,腰裏係著大紅腰帶,各執刀槍,倚馬而立。看起來,也像是剛剛打過尖,還沒有起程趕路的樣子。
“老王,你看他們是什麼路數?”盧學義問道。
王勇疑惑地搖搖頭,道:“看樣子,他們都是漢人,都穿著相同的製服,大概是某家豪強的家丁、保鏢之類吧!”
“哎呀,”盧學義擔心地叫了一聲,“你看,他們向著咱們指指點點的呢!好像有些形勢不妙。咱們可是窮老百姓的打扮呀,他們看上了咱們什麼呢?”
當然,鄭文潁與莫小蘭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子,可是,她們也深知行路艱難,早就打扮得十分醜陋臃腫,況且又是距離得這麼遙遠,就算是那些大漢們分辨得出男女,也決計分辨不出美醜的。實在搞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這麼關注自己這四個普通牧民。
鄭文潁說:“王大哥,咱們還是多繞些路,躲開他們走吧。
王勇點點頭,揚鞭驅馬,打算遠遠地避開那片樹林。
忽然,那片樹林下,有五、六名大漢猛地翻身上馬,揮舞刀槍,向著王勇的馬車衝了過來,口中還大聲地叫喊著什麼,因為離著很遠,聽不清楚。
盧學義的臉色立即變得煞白。
王勇歎了一口氣,跳下馬車,伸手想要從車廂上取出弓箭,轉念一想,還是抽出了一柄腰刀。對盧學義說道:
盧先生,相借你的馬匹一用。“
盧學義急忙也跳下馬來,哆嗦著說:“老王,他們這許多人,你雖然神通,恐怕也很難取勝。”
“是呀,所以最好捉住他們的首領。”王勇說道,翻身跳上盧學義的坐騎。
這時,那五、六名大漢堪堪衝到麵前。為首一人,身材魁梧,環眼虯髯,是一條莽撞的粗漢。滿麵怒容,高聲喝道:“蠻子,哪裏搶來的漢人車輛,好不可惡,都給朱爺留下吧!”
馬到近前,這莽漢使出十足的力氣,掌中鋼刀向王勇的頭頂劈落。
王勇歪斜著身子,好像是沒有控製好坐騎,重心不穩,右手的腰刀格開對方的鋼刀,肩膀猛地撞上了那莽漢的肩膀,兩人同時落馬。那莽漢的鋼刀脫手,摔倒在地,他急忙想要爬起來,王勇早已欺身而入,迎麵一拳,又把這大漢打倒。大漢兩眼發花,頸下一涼,這蠻子的腰刀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耳朵裏聽到一聲標準的漢語威脅:
“再動,就一刀做了你。”
大漢不服,還要掙紮,肋下又挨了重重一記肘錘,大聲呼痛,動彈不得了。
王勇製服了這大漢,又向那幾名騎客喝道:“都退後,不聽話的,先斬了這廝!”
那幾名騎客因為同夥受製,不敢不從,勒馬後退了數十步。
王勇把這大漢拖回了馬車旁,叫道:“把這強盜綁起來。”
這許多天的旅行,每天拆裝帳篷,大家使用繩索的技巧都已經十分熟練了。盧學義與鄭文潁急忙取出繩索,把這大漢像大粽子一樣捆綁得結結實實。這大漢氣憤得吹胡子瞪眼,卻是毫無辦法。
樹林邊的其餘眾人們也看出了蹺蹊,紛紛拍馬趕來。與先前的五六人會合之後,一番交頭接耳,隨即,又分出兩撥人馬,東西馳走,把王勇眾人圍在當中,隻是因為投鼠忌器,停在數十步外,不敢再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