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聽了,點點頭,說道:“此事的原委,自當與上官大少爺說明。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事相求。”
“何出此言!恩公請講。”
“我有一個表妹,名字叫做鄭文潁,我與她相約,如果我能夠相救上官大少爺脫險,她便來此與我會合,應該不久之後就可以到了。請大少爺傳令,若是有一個姓鄭的女子來尋王勇的,便是我表妹了,還請大少爺開恩放行。”
“這有何難,我便傳令就是了。”說罷,上官豪傑就傳下令去。
於是,王勇便按照昨天沙紹棠和鄭文潁為自己編排的一套說辭講述了一遍:
“小人王勇,原是漢地人氏,幼年之時與沙紹棠是好朋友。小人貧窮,百無聊賴,聽說沙紹棠流落蕃人部落之後,做了大官,得了富貴。因此上便想來投奔他,得些救濟,可得度日。所以,便攜了表妹前來投他。不料,此人竟然毫不念舊,不肯施舍分毫。小人忿恨無奈,原想住些日子,便返回家鄉,另謀生計。
“不料,昨天上午,部落裏的幾位大人們來尋沙紹棠,似乎有重大事務與他商議。小人因為懷恨在心,便伏在帳外偷聽,這才知道了那姓薛的要與沙紹棠這些人合謀暗害於您。
“小人一來是不忿那些歹人們暗算好人,二來是因為記恨沙紹棠忘恩負義,三來是……嗯……所以,才冒死相救大少爺。想來也是大少爺洪福齊天,神靈這才假手於小人相助您脫難。”
其實,沙紹棠給他編排這套說辭時,揣摩上官豪傑的脾氣,還設計了第三個理由,那就是,“小人想來,拚死搭救上官大少爺之後,大少爺必不會虧待小人的”如此雲雲。不過,王勇平時耿直,說這套謊言實在是與他平日的性格不符,那第三條理由無論如何是說不出口的。
上官豪傑聽罷,心中大喜,暗想:“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此人救我性命,想來我上官豪傑今後必有翻身之日,也未可知!”
雖然這樣想,人之常情,他對王勇也是十分感激的。
正說話間,衛兵們引著鄭文潁來見王勇。王勇看見她,大喜,連忙說道:“大少爺,這便是我表妹了。”
上官豪傑與鄭文潁客套了幾句,這時,有部將來慌忙來報,說道:“大少爺,狼主大帳那邊,旗號亂擺,煙塵大起,似乎是發來兵馬相鬥,咱們寡不敵眾,還請大少爺早做定奪。”
上官豪傑歎道:“還做什麼定奪呢!撥營起寨,逃命去吧。”
於是,這一支上官氏的人馬,匆匆開動,逃命去了。
其實,事情的經過當然不是王勇所說的那樣,而是另有原委。
原來,那日上官豪傑逼迫薛煥彰一起偷襲狼主牙帳。一來因為薛煥彰脾氣倔強,不喜歡被人勒索,另外,他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認為:如果偷襲得手,上官豪傑很可能會坐穩狼主之位,那麼,自己就不能混水摸魚了。所以,那天上午,薛氏父女彼此不知,前後腳的來到了狼主大帳。薛煥彰徑自向慕尚根大人揭發了上官豪傑的陰謀。慕尚根大驚,連忙召集了小主公身邊的四、五名重臣,商議應對之策。
眾人們議論紛紛,大家都認為,薛老丈亦敵亦友,居心難測。他的說法嘛,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商量了半天,沒個成見。
沙紹棠也參加了這次會議,他立即就明白了薛紅薇為什麼早上來找自己的原因。不過,薛紅薇所透露的消息實在是太不清楚,幾乎什麼都沒有透露。
於是,沙紹力主認為薛老丈的告發是真實的。應該早做提防。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而且,一旦上官豪傑發動偷襲,並且偷襲失敗之後,必然無法在部落裏自立了,那麼,他的弟弟——上官英傑——就會變成小主公最強大的對手了。在這方麵,沙紹棠的推理與薛煥彰的謀略又是完全一致的。
所以,沙紹棠主張應該放走上官豪傑,留他一條性命。
慕尚根聽了,極為讚賞沙老師的觀點。眾人們也就都無異議了。於是,慕尚根又去回訪薛煥彰,與他商定了共同用兵的策略。
結果,夜間一場混戰,擊退了上官豪傑的偷襲。
薛煥彰本想乘機射死上官豪傑,固然也有殺人滅口的意思,不想讓他揭發自己的許多醜事。但卻是為以後自己扶植上官英傑而張本,這是薛老丈謀略中非常重要的一環,不料,卻被沙紹棠破解了,遣了王勇臨陣被救走了上官豪傑。薛老丈徒呼負負,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