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姑娘客氣了,”殷嬤嬤笑道,有意無意地問,“方才我打院子裏進來,怎麼沒瞧見太子妃選來服侍姑娘的那丫頭?”
南若抿嘴笑了笑,“那丫頭年紀小貪玩,況她又是四姐姐遣來的,這個年紀能跑能跳,原就是福氣,我便不曾約束,素來隨她,隻怕現下也不知跑哪裏頑去了。”
因瓔珞是太子妃送來的丫鬟,殷嬤嬤也不好多問,悻悻地道:“老夫人說針黹女紅講的是心靜,姑娘院子裏的人太多,難免嘈雜,擾了姑娘,所以都打發去別處當差了,另遣了老成持重的丫鬟婆子來服侍姑娘。”
南若聞言也不生氣,隻淡淡地說了個“好”字,這太出乎殷嬤嬤的意料,以她們家九姑娘的性格,上次碧露的事情是因她病得糊裏糊塗這才被南太夫人的威力給震懾住了,這次她可是無病無痛的,怎麼能這樣從容淡定,而且還沉得住氣,看得下書,真是太奇怪了!難不成是鍾夫人教她的?殷嬤嬤一想到鍾夫人,就記起她瞪自己的目光,不由起了一身冷汗。
可是不能啊!鍾夫人怎麼可能能料得到今日之事,殷嬤嬤越發想不明白。
南若卻道:“媽媽還有什麼旁的事兒,若是沒有,就恕不遠送了。”殷嬤嬤聽出她的話雖然客氣卻難掩疏離,忙回過神來退了出去。
夜深人靜,整個院子又似乎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誰知殷嬤嬤遣來伺候的丫鬟婆子初時尚算勤勉,後來日子久了,那守門的婆子欺南若是一個未出閣的年輕小姐,便隻管白天睡覺,夜裏鬥牌了。
本來有四個丫鬟服侍在側的,因看那守門婆子如此懈怠,其中兩個丫鬟又覺得在南若院子裏沒什麼好的,托人謀了別的差事,也都出去了。
餘下的那兩個丫鬟,一個是年紀幼小,提壺水都能灑一地,一個是鬼鬼祟祟,看著就是不能委以重任的樣子。
三人日漸怠慢,南若也不予理論。
一日夜間,那守門婆子夜裏偷著吃酒玩回來,正好與那兩個丫鬟碰個正著,那個鬼鬼祟祟的氣量小,早已看不慣了,便沒忍住,“馬婆婆,你這成日介的隻管吃酒賭牌,活兒隻管丟給我和小花,可真是快活瀟灑地緊啊!”
馬婆子自知理虧,就客客氣氣地和那丫鬟說道:“翠環,你也太過較真兒了,如今九姑娘名義上是讓拘著學針黹女紅,實則是讓老夫人關起來了,哪裏用得著咱們鞍前馬後的伺候著,”她說著刻意放低了聲音,“我教你一個好法子,瞧著九姑娘以前的吃穿用度,隻怕手裏銀錢也不少,反正現下她也用不上了,不如叫她拿來我們花花。”
翠環頓時眼睛一亮,忙湊到馬婆子跟前問道:“如何讓她把銀錢拿出來?”
小花卻有些不安地站在那裏絞著手指,馬婆子朝翠環使了個眼色,翠環就把小花拉到了身邊來,卻沒工夫理會她的情緒,隻望著馬婆子,道:“婆婆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