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十日,南若用了早飯就和小花一起做針線。這一日,用了早飯,仍讓翠環喊小花來,翠環說道:“小花家裏有事兒,昨兒晚上托了人帶信進來,喊了她回去。”
南若“哦”了一聲,有些訝然,轉瞬就想起了馬婆子曾和她說過小花父母早亡,如今家裏隻有一個兄長,而她的那個兄長不僅爛賭成性而且還混跡青樓,小花之所以被賣進府裏,就是因為她兄長賭錢輸大了沒法子填上。
“雖然奴婢的針線功夫粗淺,可姑娘若是想學的話,奴婢還是能指點一二的。”翠環心想這教姑娘針線的活計終於輪到自己了,正暗自慶幸,耳邊卻已傳來了南若的聲音。
“不必了,今兒我就不做針線了,”南若搖著頭道,“你先下去吧,等小花回來了,你就讓她過來,就說我這裏等著她呢!”
翠環有些猶豫,臉上的表情就有些迷茫和困惑,卻也隻能退下去。
小花這個小人,到底使用了什麼招數讓姑娘如此重用,她很是不甘心,覺得小花這人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暗地裏使小伎倆,害得她都沒法子跟姑娘要賞錢了。
她氣得肺都快炸了,心裏就開始盤算,那個馬婆子倒是個注意多的,不如先和她聯手收拾了小花,然後再和她計較也不遲。
翠環就回了自己的屋子,拿了幾塊南若吃剩下的糕點用帕子包了起來,塞進懷裏,又出來往院門口去,那馬婆子鬥牌回來,正倚在門柱上打瞌睡。
“婆婆,婆婆。”翠環喊得很溫柔。
馬婆子聽到喊聲緩緩兒地睜開了眼睛,一見是翠環,滿臉便是鄙夷,掉過頭去,都懶得和她搭話,翠環見狀,心裏不屑,麵上卻不顯山不露水,笑嘻嘻地湊過去,“婆婆,前些日子都是我不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這一回吧!”
馬婆子被她這轉變的態度弄得很不習慣,心道:“這小蹄子定是有事情求我,我且為難為難她。”於是依舊不理她。
翠環隻能壓著情緒,繼續討好馬婆子,好說歹說,她才肯和翠環說話,“什麼事兒啊?”
“沒什麼事兒,沒什麼事兒,我是有好東西要給婆婆,”翠環擺出一副笑臉,拿出了糕點,“這是姑娘吃不了,賞了我的,我特意拿來給婆婆吃。”
“你有這麼好心,鬼才相信。”馬婆子在心裏冷笑,嘴裏卻說:“那就多謝你還惦記著老婆子了,”說著語氣一變,“老婆子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好,可不敢吃什麼姑娘吃的糕點,怕噎住了也不知道問誰去。”
翠環氣得都想把糕點扔在她的臉上,若不是想著還要靠她對付小花,自己才懶得和她費這閑工夫,隻能自己在心裏勸自己千萬別生氣,千萬別生氣,可還是緩了小半晌,“婆婆這是說得哪裏的話,真叫我羞得沒臉兒了,我當真是誠心誠意送了糕點來給婆婆的。”
馬婆子臉色才變得稍好起來,翠環趁機又說了些溜須拍馬的話,直把馬婆子說得是笑逐顏開這才罷休,果然人還是都喜歡聽奉承的話,翠環就在心裏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