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希看著他,道:“因為,因為這世上聽到過我彈《紫玉破歌調》琵琶曲的人很多,但隻有你能懂,也隻有你知道那是《紫玉破歌調》。我那時就明白了,也清楚了,你,就是我要兌現承諾的人,隻是,隻是……,誒!”她歎了一口氣,沒有繼續下去,站起身時從袖裏滑落了一個東西,她沒有現,隻是信步走到窗前,專注的看著窗外的月光。
不一會兒,那少年也起身往燭台旁走去,南卿希眼角瞥到,不知為何,心裏總是對那少年走近燭台邊而惴惴不安,她明白那少年是一個不世出的人物,他,沒那麼簡單,他的一言一行,也沒那麼簡單。
她一麵快出口,朗聲道:“公子,燭火尚明,無需挑撥!”一麵又快步走到那少年身邊,那少年卻是麵不改色的點了點頭,又泰然自若地走回桌子旁。
南卿希愣了神,心想或許是自己多慮了,她看著燭火呆立著,卻聽到那少年帶著一絲驚訝地聲音傳來,“紅豆骨!”
南卿希一驚之下,“啊”地一聲呼叫了出來,她身子微微的顫動著,眼睛看到那少年手裏拿著一個狀如紅豆、形若玉球的東西。那少年望著那個東西仔細觀察,目光微一偏移,似乎隱隱約約的看見兩滴清淚從南卿希的眼裏流出,待抬頭想看清楚之時,她已經偏過頭,看向窗外,她此刻的神情也無法再看清。
南卿希站在燭台旁時間過久,忽然察覺不妙,心底暗呼:“著了他的道兒了!”原來不知何時那少年已經從指甲間彈出一陣無色且在燭光下不易察覺顏色的薄霧散入了燭心之內,但是這個薄霧入燭心散出來的不是什麼毒氣,而是一種可以讓人迷失心智催眠深睡的藥氣。
她明明可以立時解毒,可是她心裏卻猶豫了,最終竟然沒給自己解藥,而是嘴角帶著淺笑,軟軟的倒了下去。
那少年飛奔過去,將她扶住,抱著她走到房屋側麵的坐榻旁,自己用衣袖擦了又擦坐榻之後,方才將南卿希放到坐榻上。
他的指甲間又彈出一層碧綠色的薄霧,那薄霧迅散入南卿希鼻中,他著話,聲音不如往日般溫和,而是冰冷,是那一種刺入骨髓裏的冷,“你是誰?”
南卿希雖然處於深睡之中,但是因為被藥物催眠迷失了心智,所以隻是沒有語氣的答道:“南卿希。”
又是一聲陰冷地質問:“你的身份是什麼?”
南卿希的聲音還是沒有任何感情,“胤國平國大將軍雲飛揚的女兒。”
那少年的眼珠墨黑,眼神深邃,那種黑似乎是與地的盡頭,那種深仿佛是盤古開時留下的一個不可見底、無窮無盡的洞,他緊緊盯著南卿希,繼續問道:“那你離家出走是為什麼?幫我找‘百音長古琴’又有什麼目的?”
“我離家出走是因為安城外的一個村莊鬧饑荒,好多難民湧到城裏來,我看他們無家可歸,於是就想把他們帶回家,可是娘親知道了,把我大罵了一頓。我看他們實在可憐,於是偷偷地把娘親以前給我的奇珍異寶都變賣了,散給難民,又教娘親察覺,我害怕,不敢回家,偷了爹爹的紫玉雲圖杖跑出來找大哥哥。幫你找‘百音長古琴’沒有目的,那是我對別人的一個承諾,是我苦守九年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