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希直坐在竹筏上,她雙手吃力地移動著那少年的身子,緩緩地將他的上半身移到自己的腿上,然後輕輕地拿起他的手腕,替他診脈。頓時,她的臉色嚇得慘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嘴裏胡亂著話,不敢置信地再把了把脈。
她那隻替他診脈的手在顫抖著,眼睛裏盡是恐懼之色,不知什麼時候,眼淚已奪眶而出,隨著細雨一起滴到那少年的臉上,過了良久,大約是半個時辰,那少年才微微醒了過來,臉上卻都是她的淚水和雨水,他不禁問道:“姑娘,是下大雨了嗎?”
南卿希“嗯”了一聲,也不多言,待那少年睜大眼晴,卻看見南卿希俊俏的臉龐映入眼簾,隻見她一雙眼睛哭得紅紅的,眼淚還簌簌的往他臉上滴,他微一沉吟,帶著笑意道:“姑娘,不必為我掛心。我,生固歡愉,死亦無懼。”
南卿希隻覺得自己眼睛酸痛,這才伸手去摸自己的臉,她愣了愣,卻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哭的,她用手拭去眼淚,緩聲道:“我跳下來,是為求生,不為求死!我早已瞧見這湖裏有竹筏子,我是對準了印象中竹筏子的位置跳的,我想當時霧大,沒人能看見,便可以瞞過海了,誰讓你也跳下來了?”
那少年輕笑著道:“我是打算跳下來的,可是鍾公子不給我這個機會。”
南卿希替他整理了一下鬢角淩亂的絲,輕言道:“我知道,大哥哥,你是給他打下來的,是不是!”著又“哼”了一聲,“像他這樣的人算得了什麼鍾公子!”
那少年道:“姑娘真是聰明,一猜便知道我是被他打下來的而不是被他給推下來的。”
南卿希緊蹙著雙眉,道:“大哥哥,你教那一掌不複掌打得經脈盡斷了,你知道嗎?”
那少年笑道:“哦,原來我經脈盡斷了。”
南卿希嗔怪道:“這麼嚴肅的和你話,你也能笑得出來,自己受傷那麼重,我原以為你是活不成了,不過,這倒也奇怪,想必是哪個惡人內力不純,所以一掌不能致死。大哥哥,當時,在他打你之前,你怎麼不用毒殺了他?”
那少年漫聲道:“可能……可能是我身上的毒粉不夠了,那日,你是怎麼識破的?”
南卿希頭微微側著,柔聲道:“我外祖父精通醫毒,我幼時跟在他身邊,總算學了些皮毛。大哥哥,你的傷雖然要不了性命,隻怕……隻怕……隻怕有些時日要休養了!”
那少年微一偏頭,看了看四周,原來這竹筏已經處在茫茫碧海之中,那少年仔細一看,道:“咱們這是在渡災碧海之中嗎?”
南卿希也打量了一下周圍,道:“你墜下來時不知怎麼了,一陣飛瀑,就把這竹筏子不知道衝到哪裏去了,我心想這樣一來倒是真正脫離了那些人的魔爪了。至於這兒,我也不識的,怎麼,這兒是渡災碧海嗎?
那少年“嗯”了一聲,道:“勞煩姑娘從我衣袖裏拿出一對玉瓷鈴鐺,搖上一搖。”
南卿希也不問原由,心裏明白那少年必然有他的用意,於是依言彎下身子,從他的衣袖裏取出一對玉瓷鈴鐺,又直起身子,將鈴鐺高舉起來,隨意的搖了幾下,也沒什麼奇特的事情生,她又彎下身子,將鈴鐺放進他的衣袖裏。
南卿希剛一直身子,就聽見那少年輕聲道:“我想和姑娘把話明了,姑娘行事爽直,我絕不能暗中占了姑娘的便宜,我想親口告訴姑娘,我不是姑娘口中的大哥哥,讓姑娘失望了!姑娘也不用再為了照料我在這碧海裏漂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