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葉邊喝酒,一雙眼睛看得出奇,絲毫沒有想上前幫忙的意思,反倒那人順了口氣後,抬眼遙遙望向江葉。
“你看什麼看,再看有你好受。”說話時,中氣十足,氣息沉穩,全不像一個剛過吐血的人。
與此同時,江葉也反應過來,敢情這人不是身子差,而是受傷了。
“喲,都吐血了,還擺什麼臉色,這位師弟好大氣魄。”能占便宜的時候,江葉從來都是一馬當先,不管見誰都先喊一聲師弟再說,隨即嘿嘿笑了起來:“我說師弟啊,門規上白紙黑字,不得弟子間私下比武鬥毆,怎麼,要不要師兄給你做主,當你的證人啊?”說著,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嘴角掛起一抹詭異笑容,跟著手掌一張,五根手指甩呀甩的,想在討要什麼東西……
意思很明顯,敢情當個證人,還得先拿點好處。
男子懶得理他,幹脆六個字:“明知故問,滾開!”
“這麼凶幹嘛,你的傷又不是小爺打的,來來來,咱們有話好說,師弟有何委屈,但說無妨,至於價格嘛…其實也不是不能商量。”江葉一臉老實模樣:“先說說你這傷從哪來的?”
聞言,男子稍稍詫異:“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明白?”
江葉皺起眉頭,語氣有些不耐煩:“你這人還有完沒完,小爺我才剛來,隻見你吐血,可沒看見有誰對你出手啊。”
男子比他更不耐煩:“看來是真不知道了,那你還有臉一口一聲喊我作師弟,難不成是想占我便宜……也罷,我懶得理你,快快讓路。”
話音落處,男子邁出步伐,與江葉擦肩而過,默默離去。
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江葉也沒放在心上,隻是腳步更為謹慎一些,這一路不乏遇上些氣度不凡的外門弟子,這種人往往身邊都簇擁了不少弟子,是真心佩服、還是純拍馬屁不得而知,可是在談笑風生中,那些備受矚目的焦點卻難掩自身鋒芒,給人一股深不可測的感覺。
越靠近法行樓,外門弟子就越多,高手隨處可見,但是傷者也有不少……
不單再是吐一口血這麼簡單,有些人頭破血流,需靠其他人攙扶才能勉強行走;有些人氣息微弱,讓人背著下山,意識全無;還有些沒朋沒友的,直接倒在地上,無人理會、死活不知。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江葉內心忽然升起一道念頭,站在大門前方猶豫不決,之後淡淡歎了口氣,推門而入。
這樓閣很大,內中格局別致典雅,一張張長案排列整齊、一個個櫃子緊貼牆壁,上麵擺滿書籍,可謂名副其實的將人包圍於書叢之間,放眼望去一覽無遺,讓江葉著實感到有些震撼。
尤其是閣樓中央一個巨大石刻,刻畫的不是人,而是一隻手,手握一本攤開的石書,書上清楚寫著大大肅、靜二字。
石刻鬼斧神工、惟妙惟肖,生動無比,仿佛隨時會出現另一隻手,將石書翻到下一頁。
乓啷!突兀一道瓦碎之聲。
江葉隨聲音驚醒過來,一望之下,那石刻下方的長案上,躺著一名看上去二十出頭的貌美女子,衣身單薄,顯露一身雪白肌膚,且滿身酒氣,一副醉生夢死的模樣。
任誰突然見了這麼一個酒醉美人,難免感到血脈噴張,何況江葉正值情動初開的年紀,初見這番景象,內心更是難以平靜。
這聲音,正是她手中的酒瓶滑落,摔破在地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