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初春,冬日漸退,暖風煦暖,楊柳依依,花香醉人,正是春花漫爛季。大街上,斑駁的青石路上,一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老頭手持一根丈來高的旗幟行走其中,密麻的白色胡須迎風飄搖,旗幟上書寫著‘鐵口神算’四個大字,字體銀鉤鐵畫,剛勁非法。
字是好字,但卻用錯地方,如此一見便知是江湖騙子,加以老頭窮形盡相,如非手執‘鐵口神算’的旗幟,一定認為是討吃地乞丐。老頭走在街上,街道路人的嫌惡表情盡收眼裏,但老頭依然行若自如,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胡渣中的大嘴一張,豪氣衝天的句子便從中吟出:“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就在此刻,街上巷尾傳來密集的馬蹄聲響,路上行人皆翹首以望,遠遠看去,隻見塵土飛揚,喝聲、鞭聲以及馬匹嘶鳴充斥一起,這是一群正全速趕路的馬隊,人數十來人,皆是勁裝打扮,而馬隊當先一人尤引人矚目,馬鞍上是一錦服少年,約莫十六七歲年紀,劍眉星目,當真英俊非凡,腰懸寶劍,背負長槍,縱馬馳騁,領著十來騎前進,當如少年英雄矣!
這群馬隊進入狹窄的巷道裏,卻絲毫沒有減速,依然快馬疾駛,巷道本已窄小,又有路攤擺賣,使原以不寬的道路變得更加狹窄,而此群馬隊進入巷道後,三匹並騎已完全占滿巷道。
路人識得居首的少年,見之紛紛逃跑,如同躲避瘟神一般,路攤的主人也選擇放棄攤位,選擇逃命,很快街道已空無一人,除了馳騁的馬隊,還有那獨立行走的老頭。
馬隊過後,街麵皆是狼藉之相,所幸無人傷亡,至於攤位的損失,攤主隻能選擇忍氣吞聲,畢竟馬匹的少年不是他們普通百姓能對抗。
此處名為馬良鎮,而那少年就是鎮長的獨子馬良有,鎮長馬良乃此鎮主人,執掌此處所有一切,加以又是先天高手,尋常武師難以是其敵手,馬良有又是馬良獨子,深得喜愛,所以但凡馬良有所做任何事都會得其包庇,也因此從小使馬良有養成囂張跋扈的惡習,甚至傳聞死於其手中的亡魂已多達二十具,雖然大部分都是傳言,但空穴來風,如果沒有發生是不會傳出如此流言,是否真實,隻有驗證便知。
但是普通的百姓沒有能力查探,而普通的武師要想在先天高手下探查無疑癡人說夢,唯有傳說飛天遁地的大能才能神不知鬼不覺搜查,但是此等大能怎能會來小小的馬良鎮,而且幫忙搜索馬良有的罪證,唯有直歎老天不仁!
一高樓酒肆臨窗的座椅上,正坐著兩名書生打扮青年,桌台上擺滿茶酒美食,兩人本應舉杯談歡,但是此刻兩人都躊躇不得,皆因漫天灰塵飄入,將酒桌的事物染成灰白,已無法進食。
如是普通百姓可能會將就餐吃,但是兩人身份何其高貴,怎麼吃如此肮髒食物,兩人完成師門任務,路過馬良鎮,聽聞鎮上美酒乃桂酒椒漿,芳香四溢,於是特來此品嚐一頓,怎料愉快心情皆因幾隻螻蟻敗壞,兩人對望一眼後,瞬間身影詭異般消失,嚇得正要上菜的酒保口呆目瞪,忐忑的手一滑,菜肴乓地掉落地麵,同時嘴唇不停哆嗦,良久終於迸出一句:“鬼啊!”
卻說馬良有騎馬馳騁於巷道街上,看著居民雞飛狗走,狼狽至極地模樣,當下嬉聲大笑,說道:“妙哉妙哉,汝等趕緊跑,如果比我座下良駒要慢,撞死了還好,如果撞得隻剩半條命,下半輩子隻能躺著過,那才是負累!連累家人多不好!”
“公子所言甚是,如此良言我等深有感觸,可惜這種愚民哪能懂得公子箴言,活該隻能一輩子當螻蟻存在。”一旁保鏢連忙阿諛奉承,拍得一手熟練馬屁,哄得馬良有欣喜連連,不再言語,快馬加鞭,他要回家將重要消息告訴爹爹。
而這時候,路上突兀出現一老頭,隻見他形象邋遢,手持一旗幟,步履闌珊行走,馬良有見旗幟上的‘鐵口神算’,便知老頭是算命之人,也可說是江湖騙子,對於此種人物馬良有向來不待見,而且他有橫加在路上,以馬駒腳程頃刻間便追上老頭,如果這樣下去,馬駒肯定會將老頭撞飛,以老頭羸弱身體,鐵定會被撞死。
如是以往,麵對此等螻蟻般性命,馬良有一定不會理會,徑直驅馬前進,撞死也罷,但今天乃喜慶之日,他不想見血光,於是吩咐身後眾人,避過老頭,繼續前進。
眾人雖不懂少爺為何會避開老頭,但他們不敢違抗命令,於是減慢速度,由三馬並行改成兩馬同行,剩下一馬空隙足夠躲過老頭,於是眾人在馬良有的帶領下,朝著鎮上最大的豪宅而去。